,长岚便听得不大真切。睡熟之前,她唯一记得的,似是听到了一声悠长的叹息。
翌日清晨。
窗外鸟鸣啾啾清越悠扬,长岚翻了个身,柔暖的日光霎时间洒在了脸上。想来今日定然是天高云淡,适宜散步的好日子。
她仔细的洗漱了一番,便去敲祁霄的门。可方在隔壁门前站定,手还没来得及抬起来,就听身后有人道:“师父一早有事匆忙离开了,走前交代弟子要带着仙子四处去逛逛。”
长岚回身。
来人正是紫茶。
“可有说是什么事?去了哪里?何时回来?”
“这……”紫茶摇头:“并未交代。”
祁霄一直同她住在苍灵山上,多日未曾回九重天,莫不是那里出了什么问题,他才匆匆忙忙的回去的?
长岚有些忧虑的抬头望了望碧蓝的天,希望不是会让他为难的事,也希望……他能早日回来。
祁霄不在山上,长岚看风景的心思早已淡了,静了片刻之后,她便和紫茶在山君府邸之内,随意挑了处阴凉地,坐在石凳上,百无聊赖的品着茶,看着杯中的茶沫沫。
她同紫茶不熟,自然也没什么话可说。可两人面对面坐着,一言不语倒是愈发尴尬。
长岚本想着要同她说些什么,可酝酿半晌却是紫茶先酝酿出了个话头:“仙子昨夜睡得可好?”
“还好。”顿了顿,长岚想到昨夜听到的人声,放下茶杯询问,“昨夜似听到有人一直在说话,是府上来了什么人么?”
紫茶一愣,摇头:“并未有人来,而且……弟子并没有听到有人说话。”
长岚一惊,莫不是那声音只有她一个人听到?
“这长岚山上前一任山君,可是名唤长岚?”
本不是什么大问题,可紫茶却犹豫了半晌,才点头:“正是。”
“祁霄喜欢她?”
长岚问这话,只是想证明梦中那人说话真伪,倒并没有别的意思。可这话听到紫茶耳中,却是另外一番滋味。
她猛地起身,走到长岚身侧双膝一曲跪倒在地:“仙子这样问,弟子无从答起。何况事关师父,仙子还是亲自问师父好些。”
“无从答不答就是,你这般是做什么,”长岚赶忙将她扶起,“这也只是我昨夜莫名其妙听到的,随口一问罢了,山君切莫多想。而且……”
而且,她生的晚能怪谁?
神仙命途本就长久,祁霄那般好,天上地下无人能及,在她之前自然有人会喜他爱他,想同他在一处。而他,也不可能始终都不对任何女子动心。
是以,即便他曾爱过当年的长岚山君,又怎样?于她来说,无论何时,眼下的人眼下的事才是最重要,其他一切逝去了,便当做云烟就此放过便是。
总之,所有的一切她早就想的通透了。毕竟,她这条命本来是要交代在凡界梅林的,而今能活下来,便是她赚的。不仅赚了一条命,还赚了祁霄的疼爱。
应该知足。
“干坐着也是无聊,山君同我讲讲前任山君的事罢。”长岚想着自己以往同阿猫看过的《六界史》,那上面似乎并未记载过这位山君,“山君当年是做了什么错事,才致使任何史籍无分毫她存在的痕迹?”
长岚记得,那《六界史》乃是六界最为详细的典籍。便是偏僻的一座小仙山,历任山君也会清晰明白的标注在上面。若有事迹自然精记,若无事迹,好歹也会记个名讳在上面。
可是这长岚山,定然是什么都没记。不然,她不会不知晓前任山君,同她是一个名字。
“不,”紫茶重重的叹了口气,唇边溢出了抹苦涩的笑,“山君从没做错什么,错的自始至终都是世俗的眼光而已。”
第42章第五章
这一说,便说到了月上枝头。
长岚忍不住打了个呵欠。倒不是她听得困了,而是听到后来,心里为着前任山君可怜悲惨的身世一阵唏嘘,最末听得倒不如先前仔细了。
而且依着紫茶说的,前任山君长岚,起先是整日守着这长岚山的,同这贫瘠仙山上的生灵,相处的倒是颇为融洽,甚至愿意舍了修为去助他们飞升。
倒是个颇讲义气而且负责任有担当的山君。
只可惜,她本体是一个魔,是朝颜神女思慕祁霄神君,爱而不得化出的心魔。若是她终此一世都遇不到祁霄,或可平安活过这一世。可偏偏事与愿违,她不仅遇到了祁霄,还偏生越来越喜欢他。
喜欢的深了,体内潜藏的魔气便猖狂起来,最后不可避免的堕了魔。山君长岚坠入魔道时,紫茶早已成了仙,是以后来她们统共也没见过面。
“我只记得,最后一次见山君,是在长岚山脚下的一条小河边上,”紫茶似是坐的累了,起身走动,“那是山君飞灰湮灭的不久前,不知是同谁打了架,浑身是伤的躺在地上,身上的血该是浸湿了整个衣袍,脸色也白的骇人,我本想上前去帮她疗伤,可还没走近,就见师父从天上下了来,走到她身边,将她抱了起来。”
长岚听得点头,果然,祁霄同这位前任的山君,感情还是不一般。
“师父为山君疗了伤之后,便抱着她在河边整整坐了小半日,直到也是如今这个时辰,才起身离开。”说到此处,紫茶叹息一声,“只可惜,自始至终山君都不曾醒过。”
长岚忍不住又是一阵唏嘘。原来,你喜欢我,我也正巧喜欢你,也还是有各种各样的可能,致使便是两情相悦也无法在一起。
而今想来,当年的山君该是怎样的伤情,当年的祁霄,又该是怎样的伤情呢?
“几万年来,师父也……过的很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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