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
“游总最近压力大,估计也是气急了才这么说的,你别放在心上。你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了,对这样的话早就该免疫了,不然还不得把自己气死。”
“我是不在乎他怎么说,但我得为客户负责啊!我这么多年来,除了工作就是工作,30好几了,连个家都没有,就攒下这么点工作资源,人家老先生轻飘飘敲几下键盘,就啥都不剩了!我刚切完胆,躺了一周就跑去给他卖基金,也不求他说两句感激体恤的话,也不求他一定要把业绩做得多好,好歹能守住承诺,别乱加仓别乱搞,我就谢天谢地、心满意足了!我的底线已经很低了,结果他连这都做不到!我现在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银行的骂我、券商的骂我,想让他给出个建仓期策略说明吧,人家告到合规那里,最后边总出来主持‘公道’,就一句话,说我客户关系维护不好,不能让公司来买单。我替老边拼死拼活打了五年天下,因为工作一次次地分手,最后好不容易嫁出去了,又流产又离婚的,就换来这么句话!那时我都没这次这么难受过!真是太寒心了!但是,又能怪谁?还不是自己活该!铮铮啊,你可一定要拎清工作和生活的轻重,千万不要搞成我这个样子。不值得,太不值得了!”
不知不觉便已近11点。陈莹借了点酒劲,痛快淋漓地哭了一场,便困倦睡去,一场手术究竟还是伤了她的元气,本就不能喝酒,还要强喝。叶铮铮不放心她,本想留下照料,但尚未卸妆就接到了周自恒的电话——他居然提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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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铮铮一上周自恒的车,他就问道:“喝酒了?”
她点点头,简单说了几句陈莹的事情,平铺直叙,不带评论。周自恒听后,也没有给出什么评论。浮世挣扎,夹缝求生,剥去中产光鲜的外衣,他们都只不过是一场盛世繁华中的蚍蜉,谁也不能承担别人的委屈。既然做不到,又何必多说,那样,才更显凉薄残忍。“”,是成人交往不越界的准则。
周自恒问叶铮铮想去哪。她本就是个不喜人群喧嚣的人,此时又被陈莹弄得意兴阑珊,再想到周自恒刚经历了长途飞行,便答道“回家”。见他“嗯”了一声不说话,担心他扫兴,便又解释道:“你也挺累了。早点休息。明天再一起庆祝我的‘抵沪五周年’纪念日吧。”
周自恒来了兴致:“怎么庆祝呢?”
叶铮铮想了想:“往年我都是给自己做只烤鸭。今年倒是可以变一变。”
周自恒马上笑道:“不用变。就照往年惯例来吧。基金经理亲自烤的鸭子,一定别有一番滋味。”
叶铮铮知道他在逗自己,她已经习惯了他的腔调,便道了声“好”。说完方觉察出不对来,看他果然笑得一脸得意,明白自己又跳了坑——这不是在约人家登门么?
周自恒瞟了一眼叶铮铮,便知道她在想什么,但也不点破,只是若无其事地继续聊天:“人家圣诞节吃火鸡,你这吃烤鸭又是什么典故?”
叶铮铮现在已经不太忌讳提起往事了,她带着几分笑意道:“我刚来上海的那天,吃的第一顿饭就是烤鸭。齐乐康请的。他当时说,怕我边吃边哭让他被人误会,吃烤鸭的时候要是哭了,起码他可以跟周围的人解释说,我刚重温完《天下无贼》,入戏太深,触景生情了。”
“那为什么不去吃日料啊?就说被芥末呛到了。”
“我不想哭啊!吃点芥末不是没事找事嘛。而且那个圣诞是周五,他熟的日料店早满了。”
“那你哭了么?”
“哭了。想起《天下无贼》,触景生情。”
“那现在还会哭么?”
“早不哭了。自己过的第二个圣诞节就不哭了。”
“可惜啊。”
“可惜什么?难道你想看到我那副狼狈相?”
“我只是在可惜没有早一点遇到你,这样,也许第一个圣诞节你就不会哭了,也不会一个人。”
这套路满满的情话来得太突然,叶铮铮一时语塞,却又不能免俗地觉得甜蜜。就像刚刚喝的梅子酒,入口香甜,入腹温暖,慢呷轻咽,微醺撩人。
周自恒将车子停靠路边,侧身看向叶铮铮,一字一句温柔而坚定地说道——
“我对程聿,生不出感激,因为他曾伤害了你。但如果没有他,我便也遇不到现在的你。你跟我聊天的时候,我便会去拼揍那些我错过的‘你’,小时候的你、长大了的你、遇到他之前的你、遇到他之后的你,每一个,我都很喜欢。但是,唯一让我爱上的,是我遇到的这个你。”
万籁俱寂,时间停止。叶铮铮仿佛可以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一声一声,那样快,那样重,如错乱的鼓点,敲在她的耳膜上,将周自恒的话狠狠敲进她的神经里、骨骼里。她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在震颤,梅子酒在这震颤中化为醉意,袭入神经,她连动动手指都觉得困难。但她又是兴奋的,脑中仿佛奏起了圣诞的赞美诗,合着节奏又有烟花绽开,神圣悠远,光灿绚丽。
叶铮铮不知道自己呆坐了多久,只觉得似乎听完了一曲赞美诗,才终于在一声长长的叹息声中恢复了身体的知觉。她看向周自恒,他已正身而坐,正准备重新发动车子,昏黄的灯光给他周身罩上了几分朦胧,好似灯塔,自莫奈画中幻化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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