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便主动找了个话题,道:“世子爷,今儿府里应该给您办了生辰宴吧?”
“是啊,好多人,特别吵。”心一毫不避讳地道,“还是这里好玩。”
“您今年满十九了吧?”涂大人道,“在下听说了您和公主殿下的故事,只要过了十九岁的生辰,您就可以向明侯提亲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听了这话,心一朝他这边游了过来,一手撑在池子边,歪着脑袋,十分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涂大人显然不习惯被人这么盯着,何况心一还离他这么近,多少有些不舒服,但碍于礼貌,他还是挤出了一个笑容,语气平和:“全帝都的百姓都知道您和公主殿下的事情,在下也听过不少。”
“我和她私底下的约定你们也知道啊?”心一睁大了眼睛。
“略微听说了一些。”涂大人道,“您和公主殿下都是帝都的名人,这些日子大家都在传你们的趣闻呢!”
“果然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种事情你们居然也知道,真不知道消息是从哪里传出去的……”心一说着,瞥见涂大人的表情尴尬了一下,他假装没看到,长长地叹了口气,有些惆怅地把话接了下去,“唉……若我能如愿娶到她就好了,就怕她不愿意嫁我呀!”
“只要世子爷以真心交付,公主殿下一定被您打动的。”涂大人知道先前说错了话,这会儿便小心翼翼地宽慰起心一来。
“我对她是真心的。”心一的语气听起来十分认真,“容儿是个很善良的人,虽然她表面上看起来经常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但其实她的内心很敏感,也很容易受到伤害。我既然招了她,就会对她负责,一辈子对她好,保护她,全心全意爱她一个人。”
突然听到这么一番发自肺腑的话,涂大人有些发怔,莫名想自己和世子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密切了,这种心里话也是可以随便聊的吗?就在这时,心一朝他看过来,还调皮地眨了眨眼睛,问:“涂大人,我说的对吧?”
“……对!”涂大人干咳一声,连连点头,“公主殿下是世子爷未来的妻子,身为男人,当然要好好爱护家人,不能让她心里有不踏实的地方。”
“听说涂大人有一个女儿?”心一忽然问,“您平时一定将夫人和女儿保护得很好吧?”
涂大人叹了口气,道:“惭愧,我和夫人并无所出,便从天海福社收养了一个女儿。这十年来,我和夫人全心全意抚养这个女儿,早就将她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孩子。我虽是一介文弱书生,但今生今世必定会拼尽全力保护她们母女平安,不管谁试图伤害她们一分半毫,我绝不答应。”
心一又朝他靠近了一点,笑道:“我也是这样想的。”
涂大人靠着温泉池边上坐着,脊背挺得笔直,见心一离自己越来越近,实在不太适应和一个男人这么亲密,正在想如何用不会显得太失礼的动作往旁边挪一挪,一股大力突然将他按在了身后的石壁上。
胸口处突然传来一阵剧痛,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从胸膛里喷涌而出,他不敢置信地转过头,瞪大了那双浑圆的眼睛,无比错愕地看着心一。
心一依然保持着方才的笑容,大大方方地回应他的眼神。
“救……”涂大人张了张口,心一迅速抬手捂住了他的嘴巴,将这句呼救阻隔在了他的喉咙里。
涂大人看着心一的眼睛,从没发现这双天真纯粹的眼睛背后藏着一颗狠绝的心,就连那个看上去真诚无害的微笑也变得异常恐怖。他被心一死死按住了,呼救不能,四肢拼命挣扎,池水随之猛烈荡漾,阵阵水花翻腾,但和他身体里迅速消失的意识和力气相比,却显得十分无力。
很快,他呼吸急促,眼眶欲裂,十分艰难地低下了头。这一次心一倒是没有拦他,而是痛快地让他看了一眼。
一根削尖了的细竹,插在他的心脏处。
这根竹子一直放在池子里,心一挪动到哪儿,就将它带到了哪儿。木屋狭小,里面水气氤氲,人和人之间尚看不太清楚脸,哪里能发现水底的细竹呢?
涂大人绝望而不甘地望向心一,发现对方脸上的笑容逐渐冰冷,似乎知道他到了生命尽头,也就懒得再维持先前的礼貌了。
他感觉心一有话想对自己说,究竟是什么呢?如果不是出于极致的仇恨和愤怒,这个出身娇贵的大少爷怎么会突然杀人?不对,看他杀人时这么冷静的样子,真的会是那位体弱多病的世子爷吗?
可惜的是,不管他心里有多少疑惑,都没有机会得到解答了。
从始至终,心一都盯着他的眼睛,看着他从震惊到绝望,又从绝望到不甘,仔仔细细将这个人死前的表情看了个遍。终于,他松开了捂住涂大人嘴巴的那只手,涂大人死了,身上那层多余的肉终于不再流动了,臃肿的身躯化成了一坨冷硬的石头,赤/裸裸地躺在温泉池边。
这个人出身平平,履历平平,偶然得了个肥缺,谁都挑不出他做官的一丝毛病。他待人谦和有礼,做事勤恳,对妻女很是照顾,俨然是一个十全十美的大好人。如果不是因为烟霞岭的那次相遇,心一如何能知道这个低调的“大好人”有着一副歹毒心肠呢?
他做那些龌蹉事的时候没有留下证据,所以在烟霞岭案件发生后依然能太太平平地留在帝都。心一知道他在暗中观察自己,这回自己主动上前套近乎,反倒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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