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她的话,问道,“后来呢?你回去之后,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虞夫人闭上眼睛,无力地道:“那天之后,大概过了七天左右……我收到了不知谁寄来的五两银子和一封信。信上说这些钱给我养姓林的,我看到银子,想着我有三个孩子要养活,就生了贪念,偷偷把钱留下了,但没跟任何人说姓林的丢了的事。从那以后,我每过七天就能收到五两银子,攒了一段时间,存够了盖房子的钱。”
“你一直都不知道那些钱是谁寄给你的吗?”心一问。
“不知道,我以为是官府或者天海福社给我发的补助,我怕他们发现我把人丢了的事,一直没敢去问……”虞夫人的眼睛闭上了又睁开,声音颤抖,“就在前段时间,有一伙人找到了我,说姓林的在被我丢掉的那一天就死了,他们要我还钱,可是……我家里有三个孩子要吃饭,又刚盖了新房,哪里拿得出钱来还他们?他们就说我犯了罪,要去告我,还把我刚盖起来的房子推倒了,威胁我说要把我的孩子送到天海福社,说到时候还会想办法慢慢折磨他们。我当时慌了,跪下来求他们,说只要放过我的孩子,我愿意为他们做任何事,结果,两天以后,他们就带了一箩筐红枣来找我,让我一定要卖给某个贵人的侍卫。”
听到这里,心一眉头一皱,明白那些人果然是冲着他来的。按虞夫人的说法,他们早就知道心一的身份,甚至不惜面对镇国公的怒火,也要找机会弄死他。
不过,去北山猎场是很突然的决定,心一只提前一天告诉了沈放,镇国公府是不可能有内奸的,那就说明了一件事。
有人在监视他!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心一想起了烟霞岭案件,那时候的他也被人掌握了动向,这么一联想,他的脸色不禁沉了下来。
虞夫人接着道:“我按照他们给我的时间和路线,果然在北城门口附近遇到了一个要买红枣的侍卫。那些人很凶狠,我怕出什么事,卖完红枣就赶快回了家。窝在家里等了几天,外面一切风平浪静,那些人也不来找我了,我就以为没事了。我带了三个孩子,盖房子的钱也没跟木匠结清,实在缺钱用,那些红枣本来应该丢掉的……我……我不想糟蹋了这么好的东西,就偷偷拿去卖了,没想到第二天就传出了死人的消息,我慌里慌张的,把剩下的红枣倒进了护城河,结果就被官府的士兵抓到了……”
虞夫人捂着脸抽泣,又十分不甘地指着林旦,咬牙切齿地道:“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他们骗我说你死了,我怎么会走到这一步?我们家今天遭受的一切,都是你害的!”
林旦抓住铁栅栏的双手微微颤抖,面对虞夫人的愤怒和指责,眼神倔强而忍耐。
“虞夫人,请你不要是非不分,这件事跟林旦没有一点关系。那些人故意找上你,想方设法把你逼入了绝境,是想借你的手杀人!”心一叹了口气,又问,“你还记得他们长什么样子吗?如果我让你跟画师描述一下那些人的长相,你能说得清楚吗?”
虞夫人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不记得了……”她的脸色一片惨白,嘴唇颤抖,语无伦次地道,“很凶……他们都长得很凶,像强盗一样……”
心一思忖,郑重其事地问:“虞夫人,我问你,你那天领着林旦回去的时候,在大街上被很多人围观,当时有个人给你了银子,你还记得他的样子吗?他后来有没有再跟你接触过?”
虞夫人沉默了半晌,再次摇头。
心一看她的样子,知道问不出什么东西了,暗暗叹了口气。他自问在大胤境内并未树立什么仇人,唯一涉及性命的便是年初的时候和老大他们集体叛逃。端王殿下若是嫌他们几个知道的太多打算灭口,一定会用不动声色的方法让他们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无论如何,端王绝对不会将虞夫人这样的无辜之人牵扯进来。
这次被人下毒,一定是他成为世子爷之后惹上的祸端,其中最有嫌疑的,便是那个在烟霞岭逃掉的胖子。心一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这些人丧心病狂的行事风格和那次捉谢凌容的时候如出一辙,以他一个刺客的直觉,那个胖子多半跟这事脱不了干系。
他本想留着那个胖子慢慢算账,没想到竟然先被人下手了,真是讽刺。心一有了主意,正准备离开牢房,忽然注意到林旦还是呆呆地望着虞夫人,不禁问道:“对了,虞夫人,你和林旦到底是不是兄妹?”
听到这个问题,虞夫人全身一僵。
“我知道林旦是当年那个叛军林士奇的儿子,他们一家老小都被关在西郊的老宅里,一直关了三十多年。”心一说着,见林旦的肩膀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虽有些不忍,但还是问道,“那个老宅多年没有人进出,他怎么忽然有了你这个妹妹呢?”
虞夫人沉默了很久,最终,像是想清楚了什么,浑身放松下来,语气平平地开口:“我和姓林的确实有血缘关系,这件事,只有帝都老一辈的人知道。”
听到这话,心一不禁看向了林旦,见他将额头抵在了冰冷的铁栅栏上,怔怔地望着牢里的虞夫人,眼角有些湿润。
“三十多年前,林士奇纳妾被人举报,后来就有了那场叛乱。那个小妾是他从一伙流氓手里救下来的,就是我娘。”虞夫人声音低沉,像是在讲述一个和自己无关的故事,“林士奇救了我娘,以报恩为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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