腔怒火,看都不想看她一眼,还甩了个冷酷的脸色。
谢凌容一进来便发现心一醒了,又见他一动不动,明明知道有人进来了也不吭声,便感觉他有些不对劲。
谢凌容在他身后站了一会儿,缓步上前,将一把晒干的药草塞进了浴桶里。纤细的手指沾了热水,从少年紧实的腰畔滑过,又忍不住回来,轻轻抚上他的肩。
浴桶内本就热气腾腾,又有一只柔嫩的手轻轻贴着炙热的肩膀,她明显感觉到心一颤了一下,但他依然没有吭声。谢凌容看着他沉默的背影,知道他一定是生气了,她做事向来有主张,有时候不需要向心一解释太多,他就能懂她的心,但这次有些不一样,虽然谢凌容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大错,但心里却感觉不太踏实。
她不自觉低下头,稍稍想了一下,尽量先挑要紧的讲了:“纪凝姐姐来了大周,据说她前段日子得了几个很有本事的部下,身边又有姐夫运筹帷幄,我相信他们会有办法解决大周后的问题,你别太担心了。”
她说着,将篮子放在了梳妆台上,自己则在竹榻上坐了下来,微微侧头看向心一。
心一出神地盯着某处,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谢凌容只好收回目光,接着道:“你昏迷了几天,我们现下在大周边境的一个小城,很快便能回到河间。我们在边关待了挺久,虽然还差个把月才满一年,但你的伤需要好好调养,我打算提前回帝都。这里还未遭受战乱波及,看着还算安全,我本来想在这里待几天,但你既然醒了,那我们明天就启程回去。”
心一还是没有吭声,藏在水雾里的眼神晦暗不明。
谢凌容皱了皱眉头,道:“你不想说话是吧?那……”说着,她站了起来,“你先养伤,其余事情都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一个人自言自语没什么意思,她不想再跟心一说下去了。心一没跟她摆过这样的脸色,她知道他对自己突然去见北漠王的做法很不满,也想好好解释一番,但他正在气头上,好像连看她一眼都恼火。
感觉会吵起来……还是先让他冷静一下。谢凌容觉得自己在这儿,心一的气根本没法消,便想出去。岂料她刚迈出一步,心一突然站了起来,两只眼睛紧紧盯着她,赤/条条从浴桶里跨了出来。
谢凌容一怔,眼睁睁看着那具熟悉的身躯朝自己过来,胸前、腰际、大腿都有水珠流下,她呼吸一窒,然后便发现了一双可怕的眼睛。
心一双目赤红,表情无比阴沉,仿佛变成了一头嗜人的野兽。谢凌容从未在他身上感觉到危险的气息,现在突然有了,而且这种危险是针对她的。谢凌容有点反应不过来,就在她发怔的时候,心一将她猛地推到了竹榻上。
谢凌容整个身体直接倒了下去,身上到处都被磕到了,吃痛得惊呼出声,随即便感觉一具火热的身体覆了上来,将她死死压住。
下巴被人用力捏起,逼着她看向那双几欲吃人的眼睛,谢凌容发现,心一几乎是用对待那个蛮族勇士的方式对她,让她无法动弹,只能仰头听他说话。
心一捏紧她的下巴,俯下身,嗓子沙哑无比,一字一顿问:“为什么不选我?”
谢凌容当然知道他在问什么,她怔怔地看着他,有些艰难地开口:“我答应了宋词词,要把她丈夫带回去……”
“那我呢?”心一在她耳边咬牙切齿,“我不是你丈夫吗?你当时为什么要放弃我?”
“我没有放弃你……”谢凌容被他压得有点痛了,只好尽量忍耐着,努力用正常的语气回答,“我想了别的办法救你……”
一听到这个,心一突然用双手抓住她的肩,狠狠将她撞在了竹榻上,怒道:“你答应了他什么?”
他没有控制力气,谢凌容被他撞得后背生疼,眼泪瞬间就在眼眶里打转。堂堂明侯千金,大胤唯一的永乐公主,没有人敢对她这么粗鲁,就连他也不行!谢凌容当即就疼得恼了,试着推开他的双手,抽着凉气道:“你放开我……”
没有得到回答,心一的眼睛都快冒火了,他又捏住谢凌容的下巴,将她的头硬生生抬起来,几乎是贴着她的鼻尖怒吼出声:“你到底答应了他什么?!”
谢凌容被这个样子的他吓到了,眼泪顿时流了出来。她咬了咬嘴唇,声音颤抖:“战争结束以后,我会去漠北住三年,替他教导三十个王族的孩子。”
心一的身体僵住了。三年?去漠北三年?!
他盯着在身下低声哽咽的她,手指开始发抖,无穷无尽的恐惧从四面八方涌来,他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心慌了。
心一松开手,低头不住打量她脸上的每一个细微的角落,嘴里不停问着:“你当时为什么不选我?为什么不选我?如果你把我带出去,我会和你一起想办法救其他人。你为什么不选我?啊?为什么就不能选我?”
谢凌容抿了抿唇,没有立即回答。她理解心一这种不公平的感觉,但如果硬是跟北漠王要了他,对于宋迟和其他人来说同样不公平。在谢凌容心里,心一应该明白,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丢下他的,他应该明白的。
但现在看来,他似乎完全没有明白。心一盯着她的表情,颇感心寒地道:“你做每一件事的时候,第一个考虑的永远不是我。我在你心里根本就不重要,对不对?”
谢凌容的眼睛倏然睁大:“你不准这样说!”
“你要我怎样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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