熵儿和羽儿入睡了,退出屋来准备去厨房摸个夜宵吃。下午赤鹤做的鱼他只简单吃了几口,并不算饱。
而抬眼正望见稀稀的月光下发呆的少女。
他看不清她的表情,但猜着,她该是在怪罪自己。
赤鹤也看到了他,像是等了他很久的样子。从墙头徐徐落下身来,将他迎到院里的小桌旁坐下,又很乖巧的给他倒了杯热茶,见元屏伸手接了,才拈问道:“你说云汀替我疗的伤,能否详细跟我讲讲?”
元屏咂了一口温度刚刚好的茶,唇齿留香觉得很舒坦,便大度道:“这个我倒是可以同你讲一讲。”
“那意思就是,还有不能讲的?”赤鹤觉得自己今日挑文拣字的功夫实在厉害,因着元屏睨眼看向她,只道了一句:“你再多嘴,我就只讲一丢丢了。”
“好好好,讲一丢丢也是讲,仙君请。”她将圆凳像桌前凑了凑,恭敬十然的样子,元屏清了清嗓,道:“那天金墨见你走后,就报告了苍松长老……”
那天金墨本是想自己跟上去的,但念着赤鹤嘱咐他要寸步不离的看着梁九儿,他只能差人通报了苍松长老,一来一去耽误了些时间,这期间的动静也把云汀吵醒了。
等得苍松和云汀赶到现场的时候,肖澜一击正中赤鹤命门,也亏得赤鹤此前放了他的心尖血,苍松和云汀虽说亦费了些力气,但好歹是将他押进了金塔内。
“金塔?”赤鹤不自觉跟了一句,元屏饮尽了杯中微凉的茶水,示意她再倒一杯,见着赤鹤听话的给自己添了水,才又道:“就是鹿晨山那座封魔的金塔,说来也十分讽刺,封魔的金塔,却封了个曾经的崇明宫天君进去,实在是……”
他续了口茶,话里十分怅然。
而赤鹤虽然也对这个结果略感唏嘘,却也总觉得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想起那日肖澜心口流出的黑血,又跟道:“那日我刺中他心口,往他心口流出的,居然是黑血。”
元屏顿了顿,点头道:“是,我也听苍松说了。”
“你是一个有见识的神仙,你该知道,身有仙骨却心负黑血,这意味着什么。”赤鹤十分恭敬的提点了他一句,元屏将这话在脑内过了一遍,方道:“他是孤注一掷,以身做赌,要置崇明宫于万劫不复的境地呀……”
元屏感慨的,更多是不明白。
他不明白为何肖澜对崇明宫的怨念如此之强,回首从前,他并不觉得崇明宫对他有什么亏欠的地方。
不过这些眼下还无需谈及。于是他回过神来,继续跟赤鹤说那天的事情。
肖澜被押入金塔之后,云汀就急急把赤鹤带回鹿晨山的厢房,彼时她肩骨俱碎,被肖澜重伤了元体,是以昏迷不醒。
后云汀寻来伤药,但因药性致寒,所以须得在赤鹤泡汤的时候上药,以免她体内的寒疾再发作。
元屏说到这里就没再继续说下去,寥寥几句算是同她讲完了,看她满脸诧异的抚上自己肩头,遂趁势劝道:“所以呢,你这条命说是又被云汀捡回来一次也不为过。我不让你去鹿晨山,也是怕再多生些事端。”
赤鹤也不知听没听见他的话,他自认刚才这番话是说的简短又干练,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也一字未漏。难道这猫还听不明白么?
于是他又苦口婆心道:“不让你再去鹿晨山,也是云汀的意思。像我白天同你讲的那番道理,你若又因着星女的事,仓惶又丢了命,不也是负了云汀么?”
赤鹤还是没答话,兀自思忖着什么。她该理解他所说的,只是没从讶异中缓过劲来。
也有可能她将自己的劝诫都听进去了,正在那反思也说不定。
嗯,一定是这样。
元屏莫名很欣慰的咂了口茶,然茶还咽下,就被噎在嘴里:
“云汀到底在哪?我要去找他。”
☆、第六十二章耍赖
虽然有些噎,但用赤鹤的话说,他元屏好歹是个见过世面的神仙,见过世面的神仙,就不该一惊一乍的。
于是他故作从容的起身拂了拂衣面:“我说了,云汀在崇明宫有事。”
“那我就去崇明宫找他。”赤鹤也急急起身,她总觉得事有蹊跷,心里蓦起一分不安。
话间元屏已走到了房门前,徐徐不迫的身姿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连头都不回一下,只道:“你就与我留在青崖山。云汀自然会来找你。”
他将房门打开,好像很困的样子打了个呵欠,又提醒道:“青崖山已被我下了禁制。你别想着趁我睡着的时候溜出去。”说着,房门被掩得只剩一条缝,它又探出半个脸来,补道:“不可能。”
话罢将房门严严实实的合上,随着一声吱呀,院内归为沉寂。
赤鹤将气将恼的坐回石凳,越想越觉得不妥。
如果云汀没事,元屏怎么会如此限制她。
他遮遮掩掩的,到底是什么?
赤鹤很烦,却无处发泄,撑着额头发了大半夜的呆,呆得够了,也才带着恼且忧的情绪入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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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大早,元屏被一阵素粥的清香唤醒。
与他同睡的熵儿和羽儿已不在屋内,房间里空荡荡的,只剩下他和一只白猫。
如果这是寻常人家的清晨,倒是个安逸的画面。
床榻一旁的木桌上,蜷蜷卧着一只白猫,此时正迷蒙着一双眼,许是元屏下床的声音将她吵醒了。
她一双前爪抻得很长,后腰高高耸起,在木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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