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真什么是假的,到这会儿她已经不想去辨别了。
云汀见她不挪步子,伸手揽了揽她的肩头,将她肩头的发丝顺势拢到身后。她方僵僵的回过脸,道了一句:“我已经分不清了。”
毕竟破庙的事她也没来得及跟几人说,这话也有些没头没脑,云汀只好猜着怕是她累得有些过头,关切道:“一会好好睡一觉,没关系的。”
而眼前那两人已经朝他们走的近了,薇萧仪态端庄,说刚刚天旋地转之时,是杜仲救了她的。
杜仲一眼就看见了赤鹤,面上尽是隔世般的迷离,叹了句:“猫儿,许久未见,竟在这里碰到了你。”
许久未见?
赤鹤将他看得真真的,觉不出他像是故作姿态,好像刚刚破庙里的事情是她一个人幻想出来的一般。
“你……是杜仲?”
她到底有些生疑,面前的这个人,没有戾气没有怨气,平平和和的就是一位故人而已。
可是……
薇萧不是说,鬼将杜仲与盘连谷交过手么。她又怎会心平气和的站在这里。
“你们竟然认识么?方才我与杜先生闲聊,说到各自都识得一只白猫,没成想着竟是现成的缘分。”薇萧切切的过来拉住她的手,将她往中间带,那模样并不像是与杜仲有深仇大恨的样子。
夜风拂过荷塘带来一缕湿湿的寒意,梁九儿打了个哆嗦,她究的是有血有肉的凡体,见着他们是老熟人,一颗急慌慌的心终于是放下了,跟上前拽着赤鹤的胳膊,恳切道:“赤鹤,我好饿好困啊,咱们能不能……”
“猫儿,你我到底是故交。若不嫌弃,不如在我这儿将就将就。”杜仲彬彬有礼,向一旁让开了身,露出他身后那幢小阁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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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阁楼看着不大,但该有的东西也都一应俱全。一行人入了屋也不显得拥挤,恰恰好的气氛倒也让赤鹤放松了些。
静待其变吧。难说那个化作鬼王的杜仲,才是幻境里的假象呢?
屋子里暖融融的,梁九儿走了一天的路,这般暖意又最是催人瞌睡,她懒懒的靠着金墨居然就睡着了。金墨也不是铁打的主,与几人闲聊了两句,歪着个头勉强可以眯一会眼。
云汀向杜仲把这边环境问了个详细,杜仲说他们是到了流心岛,这岛不算大,明日他们可以去外面好好逛逛。
可到底是如何来的这个地方,倒是连杜仲也说不清了。
赤鹤一直没说话,闷闷的喝着自己眼前的热茶,望着梁九儿做梦还不忘吧咂嘴,思到她与金墨到底是凡体,受不得饿的。于是跟杜仲的借了厨房,想着粗略做些吃食给他们填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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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杜仲平日里是不做饭的。
这厨房,也太干净了些。
赤鹤就差钻进墙里去才摸出几个鸡蛋,一一敲在碗里打散调弄起来。“叮叮叮——”的打蛋声很清脆,她居然觉得有些好听,望着鲜黄的蛋液一时花了眼,连薇萧进来了都不知。
“他们在前厅说的高兴,我过来帮帮你。”薇萧唤了她一声,她顿了顿手里的动作,见她笑靥如花,也没回绝,但自知她与薇萧不像是能聊到一起的样子。就将身往旁挪了挪,让出一个位置给她。
薇萧找了半天,也没翻出什么,只能捏着个手站在一旁绞着,气氛异常尴尬。赤鹤望了望她,将手里已经打好的蛋液递过去。
这蛋倒是不用再打了,只是让她拿着看起来也有些事情做。那边她又四处翻翻找找,找了些奄奄的配菜出来,打了盆水细细挑洗,也不与薇萧说话,实是没话可说。
“那个……”薇萧张了张嘴,道:“你,怎么会认识杜先生的?”
赤鹤不知道她晓不晓得自己是幻暝界来的,就敷衍了一句:“曾经有些交集。”
话间她已经洗好了一小把配菜,正抬水准备倒了,薇萧过来搭了把手,赤鹤道了谢,她笑笑没事,又道:“方才的竹林幻境,应是破了,但却不知是如何破的……”
赤鹤用臂膀蹭了蹭额头,问了声:“可是,你不是来过吗?你不知道吗?”她一直以为是薇萧晓得那地方的玄妙,碰了什么机关。
然而薇萧摇摇头,道:“我那次陷入幻境时,是由师傅领到出口破了阵才出去的。可显然我们走散的地方,并不是出口。”她扶着下巴,很想不通。
赤鹤深深呼了口气,有些疲惫。
如此若是真的,那她也不知道刚刚那个竹林,到底是怎么走出来的了。
她又抬眼望了望薇萧,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不是说,见过那个布置幻境的鬼将么?”
薇萧点点头,嗯了一声,赤鹤沉吟了片刻,又道:“那个鬼将,是杜仲吗?”
其实她不想这么问的,但她脑子乱得厉害,也没心思去与薇萧兜兜转转打太极了。
“不是。”薇萧摇摇头,很肯定的样子,补充道:“那鬼将看上去儒雅极致,其实诡变阴狡,不是杜先生这幅样子。”
儒雅极致。
在赤鹤的脑子里,能与这个词挨上边的,除了元屏,就是战死的鬼王了。
难道自己在破庙看见的,其实真的是鬼王吗?
她有些烦躁的摇摇头,将配菜拿到案板上,“哆哆哆——”刀刀切得均匀,又烫了菜,煮了面,将蛋液滋滋倒入锅里炒得开花,一串动作很是娴熟。
其实这些都是之前在青崖山学来的,她原先活的顽野,多少还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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