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摸了摸眼角的泪光,quot;只是想起当初我和二三堕下,姐姐你们竟不惜误了生死斗,也要同舜吉一起前来寻我们,实在,实在令我动容。quot;
quot;我母亲早亡,由父亲一人独自拉扯大,身边亦没有兄弟姐妹,是孤独惯了。所以突然尝到姐姐的痛惜之情,便一时间没忍住……quot;
我赶紧低下头作抹泪之状,火光下,凛枫的影子蓦地一震,也不知是因为我的突然肺腑,还是没想到我以假哭探问她不惜误了比赛都要留下的真正目的。
quot;第一次见你之时,我便觉得你和十年前的自己有些相似,外表平静,但眉宇间却隐隐有一股天成的傲气。quot;
她突然笑了,却夹杂着无奈和苦涩,quot;没想到除此以外,你还有一点与我相似……也是个可怜人。那日,小玲因我的犹豫,差点命丧黄泉。至此,我发过誓,绝不能再犹犹豫豫,见死不救。quot;
她从性感的沟里掏出一根烟,借着火堆点着,她微微仰首,烟丝从她饱满的朱唇呼出,似能撕裂夜幕,穿越时空,飘向远方,quot;给你讲个故事罢……quot;
作者有话要说: 水虎,引自《山海经》。
☆、不忍过去(一)
那年,张小玲六岁,张静蓉七岁,张凛枫十三岁。
她们三个并不是亲姐妹,只是一同在巷子里长大的没有姓氏,没有亲人的孤儿。
三女一直相依为命,感情早已如亲姐妹一般。她们自立姓于三人相遇的张记饭馆的“张”,日后姐妹相称。
这个“张”姓就像一条绳子,把命悬悬崖的三人紧紧捆在一起,才不至于失足摔落。似乎这样,她们之间的羁绊便能更深。
每到午饭或者晚饭的时候,张凛枫就会带张静蓉和张小玲到饭馆后面候着。她们一穷二白,连喝粥的钱也没有。
厨房飘出饭香时,她们只能默默地躲在巷子里某个昏暗肮脏污水横流的小角落里。
别人吃得正香时,她们还是默默躲着,肚子传来的“咕咕”的抗议声,她们便吞几口唾沫来减轻腹中难受的饥饿感
。
直到饭馆的人把客人吃剩的饭菜倒进潲水桶,她们才能扒着桶子翻里面的菜渣来吃。不只是她们,附近的苍蝇蚊子老鼠也是吃这个。
因此大家都管她们叫甴曱,或者蟑螂。她们明明有名字,可谁会记得?或者说谁也觉得根本没有必要记得。
臭、脏、恶心。
连咀嚼都没有,几乎是吞下去,吞一口吐一口,像横在胃里头的一根刺,原来有些事情人是永远无法习惯。
可是不吃,活不成。
有时候她们会蹲在街边面馆附近,等客人吃剩了,老板忙不过来时就立即上前分着吃。偶被饭馆老板发现,便连踢带打的把她们轰走。
面馆里有这些又臭又脏的小孽障打转,哪还有客人敢来啊!
即便再穷再饿,她们也不会去干偷骗抢的行当。明明没有去招谁惹谁,换来的却是别人的欺负,是因为她们并非穷凶恶极,所以看上去好欺负么。反倒是那些偷东西的,抢劫的,无人敢过问,遇见谁在街上被偷被抢,连眼尾也不会扫一眼边匆匆而过。
一群欺软怕硬的混蛋!
张凛枫立在街上,腰背挺得很直,平静的秀眉下,是一对波涛暗涌的黑眸子,倔强、不甘和一丝与生俱来的傲然。
白云忽聚忽散,蔚蓝的天于云中艰难地挤出一角,风卷着夏日的热毒和街上一波声屑砸来。
那是属于私塾的朗朗书声。
她知道这篇文章--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短短数十字,却如一句箴言,一次又一次鼓舞她枯燥艰辛的坚持。
她很倔,不屈服这种人生。正如那古文所言,纵然苍天并没有加降什么大任在她身上,只是给了她人生的同时也给了她磨难,这是上天的考验,是历练。她能渡过,况且她不是独自一人,还有两个妹妹,三人互相护持,相濡以沫,还有何惧?
她不甘,每个人都有在世的理由,她的存在不是为了被欺负被践踏,不是给那些满脸横肉的富人做反衬,她不是为了这些破事才来到这个世界。
她坚持,她反抗,她笑了。
三个月--
临郊那边有一间工厂正招女工,但是需要年满十四岁。再过三个月,她只要再等等,便可以进厂做工人,每个月挣几块钱,日子便有了着落。
一切将会好起来。
天际的密云终将散去,烈日金辉毕现,耀亮八方,眼前的景物都被镀上一层金衣。密云破晓,那般炽热、那般明烈,足以刹那驱散人心中所有阴霾。
参差的房子、新长的树木,凹凸不平的街道,一切都显得那么可爱。
彼时,一只鸟儿落在她肩头,鸟喙认真仔细地清理着身上漂亮光洁的羽毛,它扑哧着翅膀,唱着清亮的音调,仿佛是还未学会飞翔之时,它站在山巅对万里长空极力长啸。
它兀地展翅飞去,张凛枫伸手出去,抓紧--那点昂翅高飞向往天际的渺小身影。
“姐姐!”张小玲慌张的跑来,“那帮坏小子又在欺负静蓉!”
张凛枫猛地一震,急道,“带我去!”
她永远无法忘记,路人看着满身污秽的她们时那副想死想死的神情。她们普通、瘦小,她们只是脏,没有病,但却似乎比感染了瘟疫的人还要让人避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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