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素日她跟房里的人关系不好,丫鬟们还是帮着给她清洗上药。
阿卯也去看了看,她脸上身上的伤,实在不轻。她看了一会,就回到自己的床上,若有所思。
桃花去帮忙端了一盆热水过来,就没再搭把手了。她也去瞧了一眼,伤势触目惊心,有些可怕。她捂了眼坐在阿卯身旁,说道:“翠蓉不是说去会情郎吗,怎么弄了一身伤回来,还有那么多衙门的人。”
别的丫鬟听见,便有人说道:“我偷偷问过差大哥,他们说今晚发现她的时候,正追着个男子跑。听说男的要抢翠蓉东西,还图谋不轨,然后男的被押到衙门去了,翠蓉就送回了这,当时翠蓉都晕过去了。”
“那差大哥怎么知道翠蓉是我们韩府的丫鬟?”
“我也不知道。”
这屋里唯有阿卯知道为什么,因为是秦老爷提了一嘴,那被劫持的姑娘,好像是韩府的人。既是韩府的人,衙门办事就更快了。
那几个丫鬟说得起劲,联想到翠蓉今晚临走前说的话,又想到她平日的泼辣性子,悄声道:“莫不是那人就是她的情郎,结果跟情郎闹了矛盾,她气不过,就打那男的?”
这个说法实在是可以完全成立。
突然一个丫鬟说道:“不对呀,我听差大哥说,那男的都四十好几了,都能做翠蓉的爹了。”
几人当即惊讶掩嘴,面面相觑,那这件事不用她们多猜,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原来翠蓉搭上了个有钱的足以做她爹的男人,无怪乎神神秘秘的,不告诉她们。虽然搭上有钱人是好事,可也太老了啊,这都老牛吃嫩草了。亏翠蓉乐意,还在大晚上跟人去山里幽会。
真是不要脸。
昏迷中的翠蓉全然不知自己的名声已毁,那mí_yào的药效在她醒来后,就完全消失了。她只觉得脑袋痛得要裂,昨晚的事她还记得一些,下车后,她发现自己在深山中,满地都是白骨骷髅,妖魔鬼怪。她在冷风中喊着谢放的名字,却没有人应声。
她开始喊自己爹娘的名字,却还是没有人应答,漫天的妖怪要来吃她,吓得她乱跑。
再后来的事,她就不记得了。
只是现在动一下都觉得身体疼得不行,低头掀开被子一瞧,满身的伤。她一愣,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忙拿了镜子来看。这一看,吓得她尖叫一声,直接将镜子丢了出去,摔在旁边一个丫鬟身上。
那丫鬟被砸得痛了,可见翠蓉没有要道歉的意思,顿时来了火气:“你要死啊?”
“我的脸怎么了,我的脸怎么了?”翠蓉猛地捉住她的衣袖,几乎要将她的衣袖扯裂,“我的脸怎么毁了,这些伤是怎么来的?是不是你划破的?是你划破的!”
那丫鬟烦不胜烦,用力挣脱她的手,骂道:“我就不该给你洗伤口,好了,全赖我身上了。天知道你昨晚去会什么老汉情郎,带了一身伤回来,也不嫌山里的石头硌人,是想里外都痛快吧?”
这丫鬟舌头向来毒,被她惹怒也没给好脸色,说得翠蓉一愣一愣:“你说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自己清楚!荡丨妇!”
她还要再骂得难听些,被一旁的姐妹劝住了,拉着她走。她顿了顿也觉得好像说出来太过分了些,就忍住了。谁想那卧床的翠蓉突然站了起来,叫嚷着朝她扑来,把她撞倒在地,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被翠蓉掐了脖子。
“你敢毁我清白,你才是荡丨妇,你才是!”
翠蓉此时才明白是谢放设计陷害她,她不记得什么老汉了,但她记得是谢放带她去的乱葬岗。
谢放……喜欢阿卯,他肯定知道是她喊了人牙子去绑阿卯,要将她卖到青楼去,甚至知道是她在府里造谣,毁阿卯的清誉。
所以他以牙还牙,也要把她的名声给毁了。
她毁阿卯的名声事虚,但谢放这一招,毁她名声是真。
翠蓉被谢放戏耍得彻底,亏她昨晚又对他动心。
谢放啊,可恨的谢放,你真是好狠的心。
翠蓉心中有恨,这会将全部怨恨发泄在这丫鬟身上,力气大得惊人,掐得那丫鬟都翻起了白眼。别的丫鬟被这仗势吓得发抖,力气便小了一半,根本拉不开她。
眼见那丫鬟的白眼都快翻过去了,突然一张凳子猛地拍在翠蓉的后脑勺上。
翠蓉顿时没了力气,晕死过去。
丫鬟们皆是愣神,好一会才看向那个“英雄”。阿卯面色淡漠,将手里的凳子扔在地上,蹲身去给那快被掐死的丫鬟顺气,说道:“她疯了。”
“真的是疯了……”那丫鬟喘上了气,本不想哭,鼻子却一酸,哭道,“阿卯,这种疯子不能留在韩家,更不能留在这,不然她半夜会把我掐死的。”
“你跟我说也没有用的。”
“不!阿卯,你跟管家说,他可以决定翠蓉的去留。翠蓉对你这样坏,管家不可能会帮着她。而且她还想掐死我,差点就掐死了我。”她又急忙看周围默不作声的姐妹们,“翠蓉不能留在这,否则她可能会杀了你们!她疯了啊!”
一听可能会殃及自己,再联想翠蓉的小心眼和方才的举动,众人纷纷选择自保,求着阿卯跟管家提提。
阿卯听了许久,觉得时机成熟,才为难地点点头:“我会跟他提提的,但这件事还得老爷来决断,未必有用。”
她一点头,众姐妹就觉得事情成功了一半。那谢管家这么护着阿卯,昨晚她们姐妹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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