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继续目不转睛地盯着报纸,似乎对于夏穆清的出现,并不感到意外。
夏穆清轻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可我又分析不出新的线索,算了,先不想了,我约了同学去看电影,来不及了,我先走了。”
“不如我送你。”
南风微怔,继而浅笑道“能让穆清公子为我服务,荣幸。”
“走。”夏穆清只是浅浅地笑笑,不再多言,拿起报纸架上的报纸,向书房门走去。
“之前调查过我吧?”南风将原本看向车窗外的目光转向夏穆清。
夏穆清微怔,继而恢复如常,干脆回道“对。”
“如今,可分清是敌是友了?”
“世事是瞬息万变的,更何况是最捉摸不透的人心。”
“蔡家是个大鱼缸,里面游着各种各样的鱼,可我,只想做那个安静躺在缸底的石头,我只拿我该得的,其余的,是争是抢,谁死谁活,随它去吧。”南风倒也不生气。
“在南风小姐眼中,夏某是什么鱼?”
“河豚。”
“怎么讲?”
“看似鲜美,却是有毒的。”南风的语气略微戏谑。
夏穆清瞥了一眼窗外,继而笑了,眼眸淡定自若。
此刻他脑海里回想着那日的对话:
“穆清少爷,一切已经打听清楚。”
“挑重要的说。”修长的手指摇晃着红酒杯。
“洛家三小姐是众位小辈中最像太夫人的,一样的敢怒敢言,一样的通透,兴许是念了洋学堂的缘故,很多想法是奇怪了些。”
“看来不好对付。”
“我们该如何对待这位洛三小姐?”
“静观其变,几个回合,先分清是敌是友再说,如果阻碍了我们,也不是没有与之为敌的可能。”男人回答得干脆利落。
“明白了。”
夏穆清向来是个有准备之人,不喜人生出现意外,对于不确定因素一定要牢牢掌握在手心,却没有料到,南风就是他此生最大的意料之外。
南风下车,夏穆清没有立刻发动车离开,而是目送她离去,直至背影消失在街角。
“卖报卖报,会宁纺织厂的老板遇刺身亡啦!”报童叫嚷着穿梭在大街小巷,夏穆清下车买了一份报纸,没有看,直接扔在了身旁的空座位上。
车子呼啸,毫不迟疑地离去。
☆、一盏孤灯
厅,看到蔡夫人和蔡文淑正坐在一起,低头看着什么。
“伯母,文淑阿姨。”
“南风啊,快来,我们在看老照片呢。”蔡文淑招呼南风过去。
南风坐在蔡文淑身旁,低眸瞧去。
是一张家庭照,最中央的是一个长辫子白胡须的长者,想来是蔡氏的上一任当家人。
蔡英良是带领蔡氏一族走向鼎盛的人物,他的大哥因为参加起义运动而被杀害,他的父亲立誓不让其他子女继续接受教育,觉得文化是害了儿子性命的罪魁,蔡英良不认同父亲的观点,将自己养了很久的鸽子卖了,换来了读书的学费,离家来到了上海,一边读书一边在杂货铺子当学徒。
杂货铺的老板很看好这个年轻人,便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老人百年之后,铺子便也自然由蔡英良接管,谁也没有想到,原本不温不火的铺子,到了学识悟性皆不凡的小伙子手里,愈发红火,他是最早提出送货上门设想的人,如此一来,便有了越来越多的回头客。
蔡英良是个极爱读书之人,即使晚年身体状况已经很差了,依旧坚持每天读书,每一本书籍都用报纸包得工工整整,不敢有一丝损坏,他不允许任何人触碰他的书架,在他看来,这些书籍才是能证明他并未虚度此生的见证者。
那时夜上海的老板五爷也只是个小罗罗,一次被仇人追至无路可逃,是蔡英良给他提供了躲藏之地,二人自那时起结下了不浅交情。
蔡家和洛家多年前便相识,在蔡英良资金周转出现问题时,只有洛家念着往日交情,将一张票号的兑换券交到了蔡英良的手中。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危难之时拉扯了一把的人,最不容易被忘怀,也最不应该被遗忘的。
“那时候的文淑姑姑好可爱,一脸坚毅之色。”南风指着照片中的蔡文淑。
“这孩子就会哄人开心。”蔡文淑伸手在南风的脑袋上轻轻一指。
“文淑姑姑小时候的样子,我好像在祖屋里的照片上看到过,貌似是和另一个女孩子一起照的。”南风看到蔡文淑听到这句话时面上神色明显的变化,虽然只是一瞬,继而道“兴许是我记错了。”
“香韵,莲子粥炖好了吗?”蔡夫人刻意提高音量问。
“好了好了,这就来。”
香气扑鼻的羹汤,暂时化解了方才不明原因的尴尬。
这天南风被月容拉扯着去百货公司,说是那里最近开了一家新式法国餐厅,想要去看看。
月容每次去百货公司是肯定要去找夏穆清的,这次也没有例外。
夏穆清陪同二人在餐厅吃了午餐,将二人送至百货公司楼下,等待司机来接她们回公馆。
突然,马路对面冲过来一个头发有些凌乱的女人,她身后还跟着一个老妈子,女人抓着南风的胳膊,一个劲儿地唤着“小姑子”,显然月容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到了。
“对不起......对不起......”老妈子慌忙向南风道歉,“她的脑子受过刺激,不太正常,对不起......”
“别拉我,小姑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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