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容妤叹了口气,眉间拢着忧色。而宁容妗想的却不是这个,她踌躇了一下,还是觉得看看情况再说。答应和大姐姐一起去看宁容晴。
宁容晴的院子不算偏僻,但还是走了很久。院子里的下人大气不敢出,赵氏的哭声震天,一时间不算大的地方挤了很多人。宁容妗走进主房,大夫正满头大汗的躲着赵氏,赵氏不停地想去拉大夫,哭求道:“大夫,你救救我女儿吧,救救她吧,她还是个孩子啊!”
大夫一脸无奈,“不是小的不救,实在是小的救不了啊,小的从没见过这种病啊。”
赵氏拉着大夫的衣角,形象也不顾了,跪在地上哭:“你是京城最有名的大夫了,除了你谁能救她?你要多少钱都可以,只要你救救我女儿!”
老太太看到这一幕微不可见的僵了脸庞,拐杖重重柱地,大喝:“够了,恪儿,月儿,还不拉着你母亲。”
宁华恪和宁容月便去拉赵氏,赵氏不得法,抱着两个孩子哭,发髻散乱,不见平时的唯唯诺诺和畏缩,心痛完完全全写在脸上,也不顾及一直遵守的礼数了。大哭了一阵子,忽然推开两个孩子,膝行至老太太脚下,求道:“母亲,晴儿平日里那么孝敬您,求求您看在她的孝心的份上为她请御医吧!”
老太太道:“你让开,我看看晴儿。”
赵氏立马退开,老太太走到床边。明明是夏天,床上却铺着厚厚的被褥,宁容晴在玫红的被褥的对比下更显得一张脸死白死白的,唇上无一丝血色,颤抖着拥紧了被褥,嘴里还弱弱的喊着冷。
这样子死气沉沉,真是像快要去了的样子。老太太怒道:“最近这是怎么回事?五小姐怎么又出事了?”
却无人敢回答,一个小丫头战战兢兢的站出来:“小姐她……昨天还好好的,今天一起来就发病了,大夫说没见过这样的病,救不得……”
老太太眉头拧起来,“算了,端嬷嬷,派人拿我的名帖去请御医,要快!”
宁容妗见眼前混乱成一片,悄悄地退了出去,径自走到宁华彻的院子里,里面却空无一人。打扫的小厮道:“小姐,大少爷今日回国子监了,这几日大抵不会回来。”
宁容妗又转身去了二哥哥的院子,还是没人。去三哥哥的院子仍旧是扑了空。她神色恍惚的走在路上,脑子里、心里乱的很,这事儿很有可能是大哥哥做的。爹、娘不会对小辈下手。她本来不该对宁容晴产生恻隐之心,若不是御医在,自己恐怕早就变成傻子了。她还没对宁容晴怎样,宁容晴就这么害她,以后指不定做出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呢。
不管是从理智上还是从感情上,她都不该对宁容晴起恻隐之心。可看到赵氏哭成那样,可若真正让一个生命就这么逝去,她还是难受。她纠结了好久,终于还是快步回到水悦居,写了一张小纸条交给下人。
“速速交给大哥哥。”
宁容妗在院子里等了一会儿,不知是不是天气闷热的原因,心头愈发烦躁。自己动手泡了一壶尖叶绿茶来喝,左等右等不见宁华彻回来,实在坐不住,跑到姚氏的洵雅院去了。
姚氏这会儿却在听下人报告消息,刘掌柜站在屏风后头。回消息的下人正把这几日查出来的事□□无巨细汇报给姚氏听。
“那人叫章诚,本是锦州山蓬乡人,并不是大皇子的人,只是和一群黑商在一起借着些贵人的名号行骗,看上好的铺子就抢,行些不光彩的事,那些被迫害的商家又无法求证这些人背后是否真有贵人,所以这□□人已经横行了几年了,还是没有被揭发出来。”
姚氏颔首表示清楚,再问:“货可找到了?”
“找到了,昨日晚上在城外邱吴山上找到的,被藏在一个小四合院子里,只是有的货物已经不知去向。”
姚氏心里明白找不回来的可能已经被吞了,只不过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好了。也不再追究,道:“把抓到的人交给顺天府尹,顺便把证据给交给相关人等。”
宁容妗站在外头,心里却是大吃一惊,如果没记错的话,师傅的未婚夫就叫章诚,师傅说她未婚夫做生意去了,而下人嘴里的章诚和师傅说的那人的信息都差不多。难不成就是因为章诚做了这等肮脏勾当,才不回去寻师傅?
她走过去,插话问道:“你说的章诚是哪个章?哪个诚?”
下人回答:“文章的章,诚信的诚。”
宁容妗心里咯噔一下,有七八分确认此章诚便是姜寻云的未婚夫。她回身往回走,到姜寻云住的地方时,姜寻云在看书。她无声的坐在榻上,后背轻轻靠在软枕上,身上是一身简单的水色衫子,下摆如花瓣铺开。头发用一根檀木簪子松松的挽起来,几根发丝随着她的呼吸飘动,聚精会神的看着手里的书。
她不需要脂粉,单是这静谧如空山的气质,足以迷惑别人。
听见声响,她抬起眸子,秀丽的脸庞上浮现两分惊讶、两分局促,把书往身后放下:“小姐……你来了。”
宁容妗微微一笑,走上前去:“师傅,你坐下吧。在看书呀。”
姜寻云坐下,脸色微红的解释道:“我以前没看过书,只是识得几个字,如今看起来有些吃力。”
“这倒无妨,我的大丫头秀杏懂得多,你可以问她。”
姜寻云见她没有嘲笑自己的意思,暗自责怪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宁容妗又问:“师傅爱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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