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人对视一眼,虽然没在对方眼中看到恐惧之情,但却都同时察觉了骤然绷紧的气氛,几乎是同时叫道:“跑!”
话音出口的同时,姜云舒已召出紫晶剑,飞身跃上,不假思索地朝着已退开将近百丈的来处疾驰而去。
景琮紧随其后,须臾工夫,两人便一前一后地冲回了好不容易才走出的沙尘之中。
还来不及相视苦笑,就突然听见一阵又一阵尖锐的风声。
姜云舒发现,就在他们未敢深入的那片区域里,冷风过后,竟从天顶上落下密密的雪来——而那雪也不是寻常的雪,每一片都足有铜钱大小,像是坚硬而锋利的飞镖一般,打着旋从空中坠落,速度之快、势头之猛,居然划出了一道道破空之声,方才那古怪的风声便是这么来的。
姜云舒目瞪口呆,心有余悸地感叹道:“还好跑得快,差一点就被剁成饺子馅了!”
景琮闻言,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嘴角往下压了好几回,最后还是忍不住笑出来:“承明道友真是好胃口,在下佩服。”
姜云舒摸了摸鼻子,十分不要脸地把这句话当做褒奖笑纳了,觉得这看似道貌岸然的青年其实也并没有那么无趣。
说来也奇怪,之前他们沿着一个方向走了半个月,连腿都跑细了,周围却始终是一成不变也毫无危险的晦暗荒野,但就从突然撞进了那片刀子似的雪域开始,接下来的日子就一下子突变得“多姿多彩”起来。
先是为了躲避雪刃而随着沙尘迁移,结果一不留神闯进了一片繁茂丛林,其中最细小的幼苗也足有合抱粗,参天蔽日,而绕在树间的猩红藤蔓像是全都活过来了似的,逮着个机会就要把人拉下飞剑,另一边看起来结实的树皮便配合默契地裂开个龇牙咧嘴的大口子,准备把被缠住的倒霉鬼生吞活剥进去。
刚刚提着一口气狂奔出来,紧接着就又遇上了一滩无边无际的毒沼,不知什么时候,好像煮沸了一般的粘稠污泥里就会突然冒出几个瘴气泡泡,飘到空中半天才会爆掉,但凡被溅上一点,轻则皮肤红肿,若运气不好,就是腐肌蚀骨的下场。
两人先后挨了几次,幸亏都随身带足了药物,才没被化成两具冤死的骨头架子。
姜云舒毕竟修行日短,灵元积淀有限,丧家犬似的逃窜了好些日子,已经是强弩之末,一个不留神,差点没躲开身边一个大毒泡。
她一时灵元没能聚起来,眼看着那气泡已到了眼前,心道要糟,却见景琮猛一抬手,袖中疾射出一张清光湛湛的灵符,将那阵爆开的毒气挡住了。
她连忙退出三丈远,心有余悸地冲景琮点点头,领下了这个人情,摸出一颗还灵丹吞了下去。
如此又折腾了数日,泥沼终于到了尽头,豁然出现在眼前的竟是一片壮阔石林,每一柱巨石皆是嶙峋高耸,高不见顶,狂风在形态各异的巨石中间穿过,发出鬼哭般的呜咽。
脚下则是大片的沙地,不知何时,更不知何处就会毫无预兆地化为流沙。
两人累得半死,察觉此地并没有更多危险潜藏之后,便决定先落脚调息几日再说,可试着御器向上,却一直探不到巨石顶端,便只好在高处找了个风蚀出的两边通透的石窝,轮番歇下来。
等他们渐渐养足了精神,景琮从袖中取出了个小罗盘,信手拨弄了几下,皱眉道:“外面恐怕已是隆冬时节了——太古怪了!若按自身知觉,尚觉不过耗费月余而已,秘境之内虽说昼夜难辨,但终究应该有些规律,不至于让人耽搁了三倍于常的时间却一直无法察觉,眼下事态怕是比预想得还要麻烦……”
姜云舒刚结束了一个大周天的灵力运转,闻言心不在焉地抬起眼皮,心道:“还用你说!看那些明显不是筑基修士能轻松应对的陷阱与危机就知道了。”
她便清了清嗓子,雪上加霜道:“而且,不知道你发现没有,这秘境里无法使用传讯术,无论是符鹤还是其他的传讯法器都不行。”她从进来不久,便尝试着联络川谷等人,却始终无法成功。
景琮强作出的镇定便裂开了个口子,露出忧心忡忡的表情来:“原来承明道友也察觉了。实不相瞒,昨夜我守夜时也曾私下卜了一卦,卦象十分不利,我疑心这秘境出了大变故,竟像是要故意把人困死其中,此后便试图与跟我同来的家人联系,却……”
突然,一声惊叫被风送了过来。
两人相视一眼,立刻警觉地中断了对话。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当姜云舒二人迎上去之后,却发现来的是个十七八岁的漂亮姑娘。
她半身陷入流沙之中,虽满面惊慌,可动作却并不全然失措,手中银光一闪,两条细长的白练便分别缠向最近处的两根石柱。
可她还没来得及庆幸死里逃生,那两根看起来坚固无比的石柱就忽然像是晒干了的小树杈似的,“喀吧”一声齐齐被软绵绵的白练勒断了。
那女孩子半声惊呼未能发出来,便飞快地被流沙卷了进去。
电光石火之间,姜云舒蓦地召出飞剑冲上前去,手腕轻抖,灰白色的蛇蜕长鞭如同活的巨蟒一般,紧紧卷住了散在半空、无处着力的白练,她微一用力,将那只剩了个头在外面的女孩子拔萝卜似的给拔了出来。
景琮也追了上来,赶紧将那女孩子拉到了自己的御空法器上头。
那不知该说是走运还是不走运的女修终于逃出了性命之后,像是
喜欢百草请大家收藏:(m.biquwen.cc),笔趣文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