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房门是从里面锁上的,嬷嬷敲了门,没人应,便知道事情不妙,一面说要送冉念烟回去,一面回去通报三夫人。
冉三夫人把儿子安顿好,来到正堂,二话不说,直接让人砸开。
她就觉得哪里不对,方才回话的人连说不好,她才记起来,冉珩身边的婢女和在她梦里反复出现的紫苑格外神似,尤其是偶尔透出的阴郁幽冷,更是和索命的厉鬼如出一辙。
门被砸开,房里的景象令所有人都惊呆了。
只见紫苏被人用衣带束在正堂靠墙的交椅上,冉珩立在一旁紧紧捂着她的嘴,另一手握着一把剔骨尖刀,很是手足无措的样子,见有人来了,当即吓得把刀丢在地上,仓啷啷作响。
看来方才砸门时他就想着逃走,还没来得及而已。
“三爷呢?”冉三夫人疯狂地问道,额上已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她究竟是什么人!”
冉念烟没回话,而是让流苏进入耳房,却见冉三爷瘫倒在桌上,脚边有一地的碎瓷,原本是个青花笔筒。三房的下人惊叫着去探鼻息,呼吸很平稳,再看他脑后有些肿起,看来只是受重击昏厥过去。
冉三夫人也瘫坐在地,发福的手抚着心口,唏嘘不止,突然清醒过来,指着紫苏大声质问冉念烟,“她和那个名叫紫苑的贱婢是何关系?”
冉念烟如实说了,这本就不是什么秘密,就算她不说,冉三夫人也能轻易查到。
冉三夫人眼泪双双落下,哭道:“还不够吗?死了一个又来了一个,害死那贱婢的又不是我,你该去找徐问彤清算!”
正房里,冉珩被三房的下人搀扶着带到另一侧的耳房休息,冉珩犹在絮絮叨叨地自证——“刀不是我的,是紫苏带过来的!我没想害三叔,是她花言巧语让我过来,一进来就抽出刀子要杀人,被我夺去了,又抄起什么东西打昏了三叔……是我把她捆起来的,我和她不是一伙儿的!”。
紫苏没理会冉珩的废话,直接对着冉三夫人的方向呵道:“若不是冉竣负心,我姐姐又怎会死?始作俑者就是他,最该偿命的也是他!”
冉三夫人气结,道:“我不和你这贱婢计较,叉出去痛打,打死为止!反正卖身契还在冉家,打死了左不过是死了个冉家的奴婢!”
这话是针对冉念烟说的,让她不要多管闲事。
其实就算她不说这番话,冉念烟也没法管这件事。紫苏动了杀心,虽说不是针对徐问彤,可谁能保证她以后没有这种想法,万一来日又动了杀心,把她放在母亲身边无疑是极不确定的威胁。
可世上并不是万事万物都只讲道理,还有许多夹杂其间的、说不清道不明的人情世故。紫苏在梨雪斋侍奉多年,些许交情还是有的,此时冉念烟若一言不发,岂不是寒了流苏的心?
“今日是办白事的吉日,怎能滥用刑宪?婶娘三思而后行……何况居丧期间和婢女形迹可疑,这样的消息传出去,对冉家的名誉并无好处。”
一家人往往就是这样,暗中算计着,可当面对外人时,又不得不休戚与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冉珩的恶名传扬开来,对他们三房并没有好处。
“亏得今日有二少爷拦着你。”她指着紫苏呵斥道,“否则就算有十条命,也不够你陪的!”
紫苏啐了一口,不屑道:“不管死上几回,只要能要了冉竣的狗命,都算值了!”
冉珩在耳房里叫苦,犹自惊魂不定,“你给你姐姐报仇,关我什么事?若不是我及时发现,是不是连我也要一同杀了?”
紫苏冷笑一声,道:“我本来不讨厌你,可后来才发现,你和冉竣狗贼真是天生的叔侄,一样忘恩负义的败类,若叫我杀了你,也算除了一害。”
冉珩气得牙痒痒,从没见过这样的女子,当即跳起来大骂道:“别管什么吉日不吉日的,这等口出狂言的贱婢打死了也不过死了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可在场没有他的人,自然无人响应。
正在此时,冉靖进了院内,身边还带着冉珩的小厮,冉珩像是见到了救星,当即让小厮带走紫苏。
见此处如此“热闹”,要找的各色人等都到齐了,冉靖道:“平白无故带走她做什么?都快些预备好,半个时辰后准时启程,再晚就误了吉时。”
却见三弟趴在桌子上无知无识,冉靖忙问为何,冉三夫人声泪俱下地叙述了一番,冉靖的眉头越蹙越紧,看着冉念烟,似在求证,见女儿没什么表示,才点头认同。
“把她交给我吧。”冉靖道。
冉三夫人酸酸地道:“二伯莫不是要徇私?”都知道紫苏是徐问彤身边的人,冉靖必定会手下留情。
冉靖道:“弟妹不信我?她的卖身契在二房名下,自然要交由我处理,有什么不妥吗?”
这下冉三夫人也没什么说辞,速速叫人又是喷盐水,又是取冰块冰敷,好容易才把冉三爷唤醒,醒来却还是昏昏沉沉的,显然不能去送殡了。
冉靖也不勉强,只是回首冷冷对冉珩道:“还不跟上来!”
若不是冉珩色令智昏,哪有被紫苏利用的机会?更可耻的是,他对紫苏全然是虚情假意,稍有变数便和盘托出,可见此人的浅薄与软弱。
可叹,冉家晚辈中竟只有冉珩一个成年男子,想委以重任都不敢相信他的人品。再看看徐家人才辈出,文武兼备,冉靖更觉悲凉,看着玠哥儿尚且一派天真的举止,他唯一的安慰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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