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也不会承认,只会独自拂袖离开。当年他为何去西北?笼络徐衡的旧部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正是她在京城,他只能眼不见心不烦了。
“是啊,走了。”她道,“但是咱们也逃不出去,这里一定布满了他的人。何况这里这么舒服,没必要出去亡命天涯,不如少操些心,等事情过去了咱们再坐享其成。”
夏师宜道:“都是朝廷里的明争暗斗,和小姐本无关系,都怪我连累了小姐。”他说着,忽然看到了冉念烟袖口边露出了一点红痕,咬牙道:“这是……他还是对您用强了?他竟然敢如此对待您!”
冉念烟脸一白,赶紧掩好衣袖,很郑重地看着夏师宜,道:“他为什么不能?我知道你很忠心,可是我不是万物的中心,别人没有理由事事迁就我,棋差一招就要受制于人,这是最自然、最公平的。而你……你要明白,我更不该是你的全部。”
这是她两世以来都想对他说的话,没想到竟在此时说了出来。
夏师宜愣住了,良久才点点头,眼光却看向别处,很明显是敷衍。
☆、第一百一十一章
柳如侬自觉此生不曾有过“后悔”二字,凡事成则成,不成则已,没什么可遗憾的。可事到如今,也只能后悔那日一念之差走进了徐衡的院落,莫名其妙被掳走,几番对质,发现她真的一无所知后方才应允放她离开。
也不怪徐衡一筹莫展,是柳如侬真的没听清什么,连徐衡都说,连往日抓到的突厥细作都不可能伪装得如此真实。
可令她最后悔的还不是这个,而是明明可以装聋作哑地回柳府,却偏偏放心不下冉念烟,非要去嘉德郡主院里打听朋友的状况,恰巧被徐问彤抓了个正着。
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女人,发髻、衣裙都很齐整,神情偏偏凄惶的如同庙里的无常鬼,一样在四处搜寻,就差一条勾魂夺魄的铁索,脸色与其说苍白,不如说像冷透的香灰,触不到一点活人该有的温度。
好端端的人突然变成这样,柳如侬先吓呆了。徐问彤瞥见她,眼里忽然闪过一抹急切的光,扑过去攫住她的两肩。
“如侬!你快告诉姨姨,我的盈盈去哪了?”
柳如侬被她抓得肩膀生疼,强忍着胆怯,连声道:“不知道,我也在寻她。”
徐问彤霎时瘫软下来,幸而被及时赶来的紫苏扶住,后面还跟着嘉德郡主房里的下人。其中一人趁乱把柳如侬提掇到一旁,低声嘱咐了几句,柳如侬频频点头。
徐问彤尚不至昏迷,只是没了力气,却听紫苏道:“真是的,昨日人还在,今日怎么就没了?”
一人拍了柳如侬一下,柳如侬如梦初醒,应声道:“是啊……今早还和盈盈在一处……现在就不见了。”这自然是那人教给她的说辞。
徐问彤本已颓然,一听这话,顿时被一股怒气支撑着站起,咬牙道:“冉家……一定是冉家的人弄鬼,才派人来过,盈盈就不见了,不是他们还能是谁!”
紫苏神色微变,肃声道:“是啊,一定是冉三爷带走了小姐!”
柳如侬明知和冉家无关,只是情势所逼不得不说谎,心里还是不愿骗人的,故而小声道:“可是……冉家想让盈盈回去,光明正大地派人来迎便是,何必躲躲藏藏的……”
话还没说完,就感觉一记眼刀飞了过来。
紫苏道:“光明正大地接回去,过些日子还要送回来,躲躲藏藏地抢回去,小姐便永远回不到夫人身边了。”
柳如侬还想说,冉家把人抢回去,为了不惹嫌疑再一声不响地藏起来,根本没意义嘛,却又被嘉德郡主的人瞪了一眼,只好及时住嘴。
经过之前的事,她再也不敢不计后果地为所欲为了。
···
与此同时,嘉德郡主也是心似火煎,悔恨本就不该相信徐衡的鬼话,祸水东引,自己落得两面不讨好。
“依我说,骗下去吧。”一个嬷嬷道,“全盘推到冉家身上。”
嘉德郡主气得无可奈何,掷出手中折扇撒气,乌木扇骨应声而断,好好的山水扇面也撕成两截。
“还嫌不够乱?还要闹到冉家去?我把话撂在这儿,徐问彤但凡有些思量,都不会把事情宣扬出去。自家女儿丢了,还是什么光荣的事吗?冉家抵死一赖,外头的人不会说冉家撒谎,只会说是女孩子自己跑了出去,再往下可就什么难听的话都有了。”
嬷嬷没了言语,所谓难听的话,无外乎苟合淫奔。
“算了。”嘉德郡主道,“还是告诉老太太吧,我也不操这份闲心了。只是徐衡究竟打的什么算盘,连自己的亲外甥女都要诓骗,害我一个还不够吗?”
···
徐太夫人年事已高,今年春日风疾复发,比往年更甚,因此愈发不愿管事。
可事终究会主动找上人来,见嘉德郡主亲自前来,徐太夫人便知道出了大事,却万万没想到竟是一向最令她省心的冉念烟失踪了。
嘉德郡主把徐衡如何求她,又如何答应保证冉念烟d的周全,凡此种种事无巨细地说了,既不推诿半分责任,也不替徐衡做任何掩护。
本以为徐太夫人会派人把徐衡从军营追回,谁知她第一句话却是——
“既然和柳家小姐无关,先把人送回去吧。”
嘉德郡主默然,暗暗叹服老人家的沉着。既然事情千头万绪、无从下手,那就先把无关的剔除。柳如侬是个外人,留的越久,知道的越多,越是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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