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功德,上苍自然记在福报簿子上,长命百岁也是有的,哪能舍得让您老呢?”
嘉德郡主一边打趣,“敢情老天也想让我多活些日子,好多些供养”,一边把冉念烟叫道身边。
“盈盈,这就是你常提起的柳家小姐?”
冉念烟点头。
嘉德郡主又道:“她也是有心的孩子,知道我一个人冷清,送了一箱子人偶戏的玩意儿来,一会儿就叫人耍来看看。”
柳如侬甜甜一笑,“我最喜欢看人偶戏,故而送来孝敬郡主。箱子摆在哪儿了,我想先带盈盈妹妹看看,那些木偶可精巧了呢。”
冉念烟点头道:“我想去。”
只要冉念烟开口,嘉德郡主哪有不依的道理,当下派人陪他们去后进的跨院,走到一半,冉念烟说自己认路,把那人打发回去了。
柳如侬见四下无人,才道:“真想不通,漱玉阁里明明那么热闹,郡主怎么不过去呢?”
冉念烟笑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她那庶子在场,谁敢让她过去,连老太太也捉摸不透她的脾气,万一又发火了呢?今日苏家夫人在场,恶名怕是要传回金陵老家去了。”
柳如侬努嘴道:“让徐家大公子回避就好了,毕竟是女眷们聚会。”
冉念烟道:“唉,他毕竟是徐家的长子,且有了官职,恐怕将来由他出面的机会还多着呢,郡主则是越来越没底气了,今天她找了这么多旧部过来,也不过是怕一旦冷清下来,熬不过去吧。”
柳如侬道:“我看呐,就是徐家仗着自己是一家人,骨血相亲,欺负郡主是个外人罢了,她若生下一儿半女,徐家眼里哪还有什么大公子?”
冉念烟无奈道:“你刚才还说讨厌她,这下又帮她说话。”
柳如侬道:“一码归一码,在这件事上,我还是同情她的。”
胡乱说着,转眼已到了跨院,却见柳家派来的偶戏师在院里忙着搭台,见柳如侬来了,为首一人指着房里道:“小姐又来看木偶了,在屋里呢,今天演《王十朋荆钗记》,别把那几个玩坏了就好,其他随便。”
柳如侬应了声,飞快地领着冉念烟进屋。
却见屋里只有四口箱子,空无一人,柳如侬敲敲这个,敲敲那个,终于从一口箱子里传出回应声,一打开,谢昀就坐了起来。
“怎么样,我这主意如何,用箱子把人抬进来,这样也不怕你们家的门房看见了。”柳如侬得意地道。
冉念烟无语,看着谢昀一脸倦容,比上次分别时瘦了许多,不住地咳嗽着,不知是否是因为在箱子里憋得太久。
“她这么作弄你,你也由着她胡闹。这哪是什么好法子,分明是不拿自己的命当命。”不知怎的,她此时心里只有埋怨和担忧。
谢昀摘下勾在衣服上的一面小小的靠旗,不知是从哪只人偶上碰掉的,忽而一笑,笑容带着倦意,却依旧如童年初见时那样纯真,令冉念烟有些心软。
“可你还是来了。”他道。
冉念烟无奈道:“我若不来,怕你们再闹出鬼点子,怎能放心?”
柳如侬见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觉得自己有些多余,道:“我……先走一步?”
“站住。”冉念烟叫住她,“接下来的话,你也听着。”
柳如侬只好留在原地,见冉念烟神色严肃,忽觉得好友换了个人,也意识到接下来的话不再是无关痛痒的玩笑。
“谢三少爷,你冒死前来为的是什么?”
谢昀没想到她一上来就问这样的问题,苍白的脸上泛起红晕,“我,想见你,毕竟有婚约在身……”
柳如侬也道:“是啊,这是终身大事,不能这么轻易就放手。”
冉念烟道:“那好,既然是终身大事,何谓终身?难道人活一世,只是为了自己快活与否吗?在胎曰身,处世曰人,没有父母生养、家族庇佑,哪有我们的七尺之躯?婚姻之所以是终身大事,是因为结两姓之好,上事宗庙,下济后世,不足以和合两家的,岂能算是终身大事?不过是一己之私罢了。为了一己之私,不顾父母、亲族、伦常,又有何面目自称为人,自立于世?”
这一番话,让柳如侬尚未闭合的嘴彻底僵住了,谢昀的脸色也凝重起来。
良久,他才犹豫地开口。
“我……我明白了。”
柳如侬从惊愕中回过神来,道:“等等,表哥,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谢昀道:“冉小姐的意思再清楚不过,现在的冉家和谢家的确不宜再有牵连,而我冒险前来,不仅事关我一人的生死,更关乎谢家在陛下面前的立场……是我不稳重,让冉小姐为难了。”
冉念烟道:“我本以为谢三少爷是个明理之人,可是这回……让我失望了。”说着,推门而去。
柳如侬又把谢昀藏好后,才跑出来追上冉念烟,气愤地道:“盈盈,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冉念烟道:“我说错了吗?咱们这样的人,婚事何曾听凭自己选择,还不是再三权衡后,由家族决定?”
柳如侬的气势立刻弱了下来,“这倒是……可你也不能说的那么直接,伤了我表哥的心……”
冉念烟苦笑道:“是软语温言、藕断丝连,令他久久地消沉下去好,还是快刀乱麻,让他尽早死心,把心思用在该用的地方好?”
柳如侬嗫嚅道:“这……”
冉念烟道:“我是伤人,可他也该知道,在身负婚约之前,他首先是谢家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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