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捏她红扑扑、肉嘟嘟的脸颊,连声道:“好好好,都依你,你的朋友自然是我的朋友。”
只是静下来后,她才恍然想起,方才离开崇明楼前竟忘了询问徐夷则要去何处,看那身戎装打扮,显然是要出城,却不知和谁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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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已在西直门内的城墙脚下等待良久,天气又热,他怀里又抱了个半人高的包袱,太阳晒得他头脑昏昏然,四周能逛的摊位店铺都被他逛了一遍,最无奈的是,原本有个和他一样徘徊不前的少年,竟随着一顶华美的轿子离开了,显然是女子所乘。
人家是等待心仪的女子,而他,苦等那个可恶的徐夷则,竟也生出些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恨意。
又过了不知多久,才见熟悉的身影乘马而来。
陈青看了恼火,冲上去扯住辔头,指着天上的日头,骂道:“……说了辰正到,再迟不能过辰正二刻,你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徐夷则望了望天,嘴角一勾,道:“早上发生了一些好事,所以来迟了。”
陈青愣在原地,想动用他那副极聪明的脑袋略加联想,却早已热得神志恍惚,只能讷讷道:“好事?”
徐夷则笑意更深,“没什么,走吧,已经迟了,再耽误就赶不上傍晚关城门了。”
陈青也从柳树桩上解下自己的坐骑,埋怨道:“知道迟了,你倒是快些,方才见你慢慢悠悠过来,若不是知道你身手厉害,我都有打你一顿的冲动了。”
徐夷则道:“你说了今日要去佛寺,满街行人,不放慢些,冲撞了便是罪过。一会儿出了城门,你敢和我比比谁的马快吗?”
不待陈青反应,他已扬鞭而去,陈青急忙追赶,心里纳闷道:“奇怪,这人平时冷冰冰的像块石头,今天怎么心情这么好。”耳边是呼啸风声,饶是夏季,也足以令人暑热顿消,脑子也随之清爽了,忽然想起徐夷则提到的“好事”,陈青顿悟,除了那位冉小姐,还有什么好事能让他变得不像自己。
“等等我!”他一边挥鞭大喊,一边心里发苦,这两人的好事有了进展,可自己和徐柔则呢?全看今日了。
一路驰骋,到达城西潭柘寺时,看看山门外的小石晷,居然比陈青计划中还早一些。
“怎样,可曾耽误你的正事?”徐夷则翻身下马,骏马汗气蒸蒸,可他却依旧如常,抚着马额前的铜当卢,叹道:“你跟随我征战多年,也老了。”
陈青和他的马一样,已经快断气了,陈青更是瘫在马背上,左腿蹬了半天才找到下马石,从马鞍上出溜下来,更是摇摇晃晃走不稳,如喝醉了一般。
“是……是没晚,可我这半生聪明……险些……险些交待在路上。”他上气不接下气地道,手还不忘扶着挂在马鞍上的包袱,生怕跌落了。
山门内通着一条曲折悠长的石阶,石阶两旁是苍苍翠微,有位身着灰色僧衣的年轻僧人手持一把扫帚,一丝不苟地打扫着这红尘外的世界,听到二人的说话声,双手合十走上前行礼。
“二位施主有礼,是进香参佛,还是入寺随喜?”他缓缓道,生如寺中钟磬。
这潭柘寺并非寻常禅院,而是京城根源所在,国朝定鼎之前,此地香火已绵延五百余年,高僧辈出,名士云集,几经兵火却昌盛如初,寺中更有辛夷百株,初春花开时映着山中数片清潭,如琼林玉宇,见之令人忘俗。
见有僧人来引路,陈青霎时间收起了方才的狼狈相,恢复了平日里干练精明的模样,也叉手行礼,恭敬地道:“见过小师父,我们此番前来是特地求见慧明方丈的。”
那僧人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慧明禅师正是他的师父,年近百岁,已闭门清修多年。京城缙绅之家常有好事者,妄想以威势财富胁迫慧明禅师出山,或是纳福,或是禳灾,或是讲经说法,借此炫耀家声,可都被慧明禅师谢绝了。
再看看眼前这两个少年,一个才思敏捷,言谈过人,一个虽沉默寡言,却绝不是池中之物,竟也未能免俗。
年轻僧人顿时有些意兴阑珊,鞠躬道:“家师年事日高,已多年不见外客,施主请回吧。”
陈青并没露出失落的情绪,而是从马鞍上取下包袱,交到僧人手中。
“烦请师父将此物转交慧明禅师,到时再下逐客令也不迟。”
那年轻僧人将信将疑地接过陈青递来的东西,硬硬的一块直板,不算沉,却大的出奇。他没有办法,只好把两人先请进客堂,转身往禅房请示师父,心里却已开始猜测那个少年和自家师父的渊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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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把握能见到慧明禅师?”
客堂内,徐夷则负手而立,似在欣赏墙上一幅署名前朝马远的水墨江山图,画上高山自一角突兀横出,余下的烟水茫茫都散入空白的画境中,小亭外白梅三两,小亭内高士独酌,恰似对着画外的人举杯。
陈青坐在他背后,回头看去,顺手拿起一只宣德炉把玩,笑道:“我不仅有把握能见到慧明禅师,更有把握请他出山,为徐丰则诊病。”
“原来你大费周折,为的竟是这个。”徐夷则道,“可你就那么相信,一个瘫子能轻易被治好?慧明禅师虽然出家前就精通药理,出家后更是悬壶济世,却也不是再世的华佗。”
陈青把香炉丢开,嘀咕了句:“什么破东西,怕是宫里不要的残次品流落到这儿了。”起身也去看那画,拿出内务府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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