戳破了窗户纸……
原来,这薄如蝉翼的窗户纸能够包裹住这样骇人的真相。
她多想此刻就推门进去,将房内那对浪荡的男女拉出来,拉到老爷夫人跟前去质问一番,可是她担心少夫人的病体,如何能受得了这样的打击?
再有,她比谁都清楚,少夫人是多么在意这个薄情寡恩的男人,如果失去这个男人,只怕少夫人的病再无转好的可能了。
她就那么不忿着,怨恨着,慢慢踱步走回耳房去。此刻,她很想去陪陪她可怜的少夫人,可是她不能让她看见自己因为激动和不平而涨红的脸,还有为少夫人不值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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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暖一直竖着耳朵听梅香坞那边的动静,许久,忽听得门被打开发出的“吱呀”一声响,她立即跳起身,拿了伞便冲出门。
到了梅香坞的东角门外,果见心砚提着食盒,步履蹒跚地走过来。
“回屋再说!”白云暖拉了心砚的手,便往回走。
回到屋内,白云暖便拿热巾给心砚擦脸,但见心砚双目哭得红肿,又见其双唇也红得欲滴出血来,心下不免生疑,但还是道:“该说的话都和哥哥说了吗?”
“嗯。”心砚点头,目光却有些闪烁。
白云暖松了一口气,笑道:“但愿那些理儿,经你的口,能入得哥哥的耳。”
心砚心虚地垂着头。她不敢告诉小姐,小姐交代她的分析利弊的话她连一句都没有带到。甚至,这数月来好不容易对少爷筑起的心防,也因为少爷这一场哭而冰封瓦解。
她只是快速地搪塞了小姐,快速地逃回耳房去,缩在被窝中回味着适才少爷缠绵悱恻的吻。
少爷和她约好了,每个夜半都让她送点心到书房去。少爷说,他见不到她,会死。于是,她便心软地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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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白振轩和心砚每个夜半的幽会,白云暖竟一无所知,不是她太粗心,而是她太放心心砚。还有,章家突然差媒人到白家提亲,令她有些始料未及。
前世,章乃春是求爱成功之后,才差媒人到白家来提亲的,可是这一世,她明明拒绝了章乃春,为什么章家的媒人还是来了?
幸而白玉书和白姜氏狠狠回绝了章家,态度斩钉截铁,不留丝毫情面。
白云暖悬着的心总算安了下来。
前世父亲因为家道落魄,又需坚守藏书人的职责而委身嫁女,还索要了十万两聘金。这一世,强金阁修缮有朝廷拨的三百万两款项,父亲自然不必穷途末路而近乎卖女。
白云暖对父亲的心结多多少少有些打开,或许人做出一些有违本心的事皆是环境所逼吧!
只是,不知道那章乃春是否肯善罢甘休。自己几次三番羞辱于他,都不能使他打退堂鼓,想来他对自己是志在必得。此番,说媒未遂,他也算用尽了所有光明正大的手段。
章家不是善类,章思颖恶毒是她肯定的,章乃春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就不知他会不会为了得到自己而使出下三滥的手段来。
白云暖不免有些惴惴不安。
第九十三章呕血
窗前月过三更,花木吟风似雨。
王丽枫挣扎着从床上起了身。这一病数日,她整个人都虚弱无力。久未起身,此刻脚触到地面,就若踩了棉花般。她像一只小舟摇摇晃晃摸索着向屋外走去。不敢点灯,只能借助屋外的月光,坚难地摸着墙向外走,逼着自己不发出一点儿声音。
她要去证实一件事。
走到门边,她已出了一身的汗。费了好大一番技巧,才将门开得只发出轻微的响声,只为不惊动书房内偷情的那对少爷与婢女。
门开了,一阵夜风扑面而来,她浑身一激灵。可是顾不得冷,只抱了抱自己的双臂,就幽魂一样绕着回廊飘向书房。
天上,月冷而清,照得整个园子亮如白昼。书房的窗子上映出烛火橘红**的光,她附耳上去却听不见任何声音。于是她用手指在舌头上沾湿,蘸破了窗纸。当窗上现出一个圆形的小孔,她突然没有勇气将眼睛凑上去。她害怕允姑所说的一切会是真的。
她闭了闭眼睛,终于鼓起勇气透过那个小孔窥探书房之内。只一眼,已如坠万丈深渊。从头到脚彻底凉透。
只见书房内,心砚正替白振轩研墨,而白振轩提笔在宣纸上行云流水写着什么,俨然一副文思泉涌的模样。更令她受刺激的是白振轩时不时侧目笑看着心砚,那眼睛里的华光是面对她时从不曾有过的。而心砚,一向小心翼翼,眼观鼻鼻观心的心砚竟能从容抬头,用娇羞而不胜的目光回应她的少爷。
廊下,初秋的夜风依旧沙沙而过,吹得她通体冰透,可是她依然不觉得冷,因为她的胸腔里正有怒火熊熊地燃烧着。
如果不是允姑以为她睡着时,坐她床前哭哭啼啼喃喃自语,诉说自己夜半偶遇的龌龊一幕,她永远都不知道这白家,守着强金阁,世代承奉祖训的白家也会有这样藏污纳垢的一面。
还记得,在兰芷的温家老宅中,自己曾追问白振轩为什么对她冷眼相待,白振轩回答她:“夫妻之道,不是冤家不聚头。”那时那刻,她伤心欲绝,对自己产生了严重的怀疑。她是那么自卑,为自己是个天生不讨喜的女人。原来不是她不好,而是她的丈夫本该欣赏她的眼睛已被小狐狸的迷障蒙蔽,早就看不见她身上的光华万千。
原来这才是症结所在!
娘在世的时候,每每谈及自己替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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