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要其改期的,奈何章家是洛县大户,得罪不得,章乃春又是出了名的破落户。白玉书算算离元宵还有数日,便劝了惠泽且由着章家去还愿。三日戏期过了,寺内寺外洒扫一番,刚好准备迎接丞相,倒也不碍事。
夫妻二人正在品茗观戏,忽见丫鬟雨墨匆匆跑了来,噗通跪到了白姜氏跟前。
白玉书白姜氏并着真娘都投来惊疑的目光,不知道雨墨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雨墨一路行来,一路纠结着要不要把小姐闺房里藏了男人的事情告诉老爷夫人,不知觉竟已到了前殿二楼,见着白玉书和白姜氏,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又因为白云暖之前对自己不善,心里郁积了很多怨气,借此机会也想报复一下,便将白云暖厢房藏了男子的事情添油加醋在白玉书和白姜氏跟前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雨墨一说完,白玉书和白姜氏的脸色刷就变了。
“雨墨,你胡说什么呢?”真娘已经严厉呵斥道。
雨墨刚好瞥见楼下章乃春从寺院大门走了出去,忙指着他的背影道:“老爷夫人,我没有胡说,就是这个少爷适才从小姐房内走出来的。”
白玉书和白姜氏将目光投向楼下,见一个身形高挑,衣着华丽的公子哥儿并着一个小跟班转进了戏班后台。
“这不是章家大少爷吗?”真娘嘟哝了一声,她想起先前自己奉命去找小姐,的确在内殿回廊上见此人和小姐搭讪来着。
白姜氏扭头见真娘欲言又止面有难色,便腾地起身疾步下了楼去。
“夫人……”白玉书也跟了下去。
真娘瞪了眼跪着的雨墨道:“胡说八道,小心你的皮。”
“千真万确的事,真娘不信,但可去问我姐姐。”雨墨满心里得意,只等着老爷夫人能训斥小姐一顿,便随了真娘回厢房看好戏去。
白玉书和白姜氏到了东边园子,直奔白云暖厢房。
心砚正坐在一旁椅子上,看她家小姐喝炖盅里的银耳莲子羹,猛不丁见老爷夫人闯了进来,吓得一激灵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老爷夫人……”心砚见老爷夫人面色严肃,赶紧跪在了一边。
白云暖不知出了什么事,爹娘要一副山雨欲来的架势,但还是起身行了礼,唤道:“父亲母亲。”
白玉书和白姜氏直直走到桌旁坐了。
白玉书沉着脸问道:“适才谁来过了?”
白云暖一怔,心里暗忖:难道她与章乃春见面的事情被父亲母亲知道了?未出阁的少女与陌生男子见面,的确是不容饶恕的罪过,怪不得父亲母亲要生气。
“没有谁来过啊!”白云暖站在父亲跟前,显得十分坦然。
心砚却已沁了一手心的汗。
“明明有的,”雨墨从房外跑了进来,与她一同来的还有真娘,她跪到房中去,嘴里道,“我看见了,章家大少爷适才从小姐的厢房中走出去,心砚还在厢房外送他呢!老爷夫人要是不信,可以问心砚。”
雨墨手指着心砚,心砚急出了一额头的汗,求助地看着白云暖。
白玉书见雨墨一口咬定,心砚又满脸涨红,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便料定了七八分,遂问心砚道:“事关小姐名节,心砚不许撒谎,雨墨说的可是实情?”
心砚此刻一脑子浆糊,手脚抖得也厉害,完全没想好要怎么回答老爷的问题,雨墨却又继续煽风点火道:“老爷,早上心砚说小姐这几日夜不能寐,要我去炖银耳莲子羹去给小姐去火。可是我炖了银耳莲子羹回来,心砚却说什么都不让我进小姐的房间了,她说要自己送进小姐房内去,并把我支开。我走到园子出口见一个小厮鬼鬼祟祟站在那里,我便问他是谁家的小厮,做什么鬼鬼祟祟站在此处。他说他是章大少爷身边的跟班,章大少爷受了小姐的邀请去了厢房,特特让他等在园子门口,以免被其他人看到。雨墨只怕他是信口胡诌,坏了小姐名节,待要训斥他几句,却见章大少爷真个从小姐房内出来了,原来心砚不敢让我进小姐厢房,就是怕我撞见章大少爷在小姐房里,雨墨说的句句属实,老爷夫人要是不信,且看桌上,炖盅里的银耳莲子羹还是雨墨亲手炖的呢!”
雨墨一说完,便听一声巴掌响,尔后眼前金星乱冒,脸颊热辣辣地疼。待好一会儿回神了才发现适才是白云暖摔了自己一个耳刮子。
只见白云暖云淡风轻立在她跟前,两道目光如利刃狠狠剜在雨墨脸上,看得雨墨心惊肉跳。
此刻雨墨感到一阵后怕,自己也是昏头了,怎么和小姐做了敌人?她不是个丫鬟,她是小姐呀!难道老爷夫人不帮自己女儿,还来帮自己一个小丫鬟不成?但是事到如今,没有退路。
白云暖淡淡道:“雨墨,我待你不薄,且不说当日从老/鸨手里救下你,就说这些年你跟着我在白家也从未短你吃穿,你怎么能够恩将仇报在父亲母亲跟前如此损坏我的名声?还好只是在老爷夫人跟前毁谤我,要是你这张嘴到外头去乱嚼舌根,那小姐我岂不是清誉尽毁,不要活了?”
心砚已经泪如雨下,忙不迭地向白云暖求情道:“小姐,雨墨鬼迷心窍,您大人有大量,看在她还是小孩子的份上不要和她计较啊!”
“姐姐,我说的明明是事实,为什么你还要替我赔罪啊?”雨墨看着心砚在小姐跟前摇尾乞怜的窝囊样,心里就一股子无名火。
只听“啪”的一声,白云暖往雨墨脸上又是一个耳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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