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这把火烧得他什么都看不清楚。
苏爱爱不说话,的确,人都不在了,当时不查清楚,现在来做补偿,她打从心眼里觉得很虚伪。但是,能做什么呢?
在我们这个年纪,对于这样的事情,能做些什么呢?
欧阳支起头:“苏爱爱,你躺那么远干什么?我会吃了你吗?”拍了拍身边足以容纳一个人的位置:“过来!”
苏爱爱扯了扯被子,慢慢挪近。
不想没挪多少,就被他连人带被子的一起搂住。
苏爱爱伸出手来防御:“你干什么?”小拳头差点招呼到欧阳脸上。
他避了她的拳头,一手按住她的手,一手摸了摸她的头,轻声说:“这几天,很累吧?”
她一下子就不动弹了,无法动弹了。
苏爱爱抬起头,欧阳的眸子永远是那么明亮,像盛放了璀璨的星河,她有点不好意思,踟蹰开口:“那个……上次……对不起!”
他笑了起来,掐了掐她脸:“傻吧,有什么对不起的!”手放回去抚摸她的头顶。
他的大手抚摸着她的头发,耙了耙,像在理顺小狗的毛,他说:“爱爱,我这人也不会说什么死了的人不在了,活着的人要更坚强的话,这都是放屁,人的心不是石头,怎么更坚强?难过就难过吧,累了就哭吧,反正我在这里呢!我不就是为了这个而来的吗?”
再也待不住的,迢迢的赶来,为了承接她的眼泪。
他的胸前是旅行的味道,烟草加了尘土的气息,她的泪水慢慢的湿了衣襟。
她抽泣:“我不敢看方歌葬礼上的照片!”
他拍拍她的后背:“我知道。”
她说:“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方歌真的不在了!”
他说:“我知道。”
她说:“其实真的没什么,不管是怎样,我都希望他是活着的,至少是活着的啊!为什么他不和人商量一下呢?……”
他没再说:“我知道!”温热的唇吻住濡湿的睫毛。
……
那天晚上,欧阳和爱爱都没怎么睡着,听时钟挂在墙上“滴答”的走,秒钟的每一动都像都在自己心上。
苏爱爱摇欧阳:“你这样跑过来,实验室的事怎么办?”
欧阳睁开闭着的眼睛:“没事!大不了就被记呗!”凑过脸来笑:“男人年轻时怎么说也得为心爱的姑娘跋山涉水,翻山越岭一回啊!”
苏爱爱脸红,又问:“那阿单说你去找……”
欧阳拉住苏爱爱的手,蹙了细长的眉:“爱爱姑娘,别折磨你老公了,都睡醒了再说!”
苏爱爱不好意思,咕噜着:“瞎说,什么老公!”扭了扭手,想从他掌里松开,却没有办法,只好闭眼睡觉。
一会,她听见欧阳的声音,低低的,轻声的响在寂静的夜里:“爱爱,我以前不相信我是那种和姑娘上宾馆能手拉手纯睡觉的,说出去也没人信,但是,我现在居然觉得,就这样手拉手纯睡觉也很好,真的!很好!”
那个晚上,是苏爱爱人生里第一次与一个男生共眠。
简陋的旅馆里,洁白的床单上,这对少男少女,就这样面朝着对方,脸对着脸,手握着手的和衣睡着。
窗外偶尔有几阵风,轻轻敲打着玻璃,那个女孩偷偷的睁开眼,满怀爱意的看着温暖的灯光下男孩的睡颜。
她闭上眼的时候,却不知道,对面的男孩也偷偷的睁开过眼,看着她的睡颜。
这一夜,岁月的季风吹过青春年少,
这样纯净的夜晚,这种毫不犹豫的把自己交给对方的坦荡,这般的幸福一生中能有几次呢?永远也不可能忘记吧?即使年龄再大,时光再变迁,经历的东西再多,也无法忘记!
我想,绝对不可能忘记的!
烈情走的时候,爱爱和皓子去送,依然是这样的机场,这样的人,却少了那一个,再也再也无法聚齐。
皓子稳重的不少,拎着烈情的行李,也不吵嘴了,只说:“快进去,快进去,老子最近都挺受不了这套的,你们一个个去了,就都别回来了!”
苏爱爱抱了抱烈情,说:“路上小心,到了联系!”
尔后,烈情入闸,她和皓子在机场分开,他坐轻轨,她坐公车,三个人走的方向正好是一个“人”字。
苏爱爱靠在车窗上,头抵着冰凉的玻璃,打开的手机翻下去,翻到方歌的名字,唯有这个名字是怎么也无法删除的。
烈情,我们都二十多岁了,恰好一辈子的四分之一,这样的人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遇过很多的人,分班过,毕业过,也见识过死亡,有很多人的名字,样貌都记不起来了,我想我已经适应了分离,可是,唯有方歌的分离,这样的分离,我是无论,无论怎样都接受不了的!
——by爱爱
番外:十年后的情书
烈情:
不知道你是在什么时候收到这封信,真的是在十年后吗?如果是,我想问,你好吗?还在做你的纽约客吗?还是每天吃everthi炒蛋吗?依然在每个周五去点一杯摩卡不加奶油吗?还有,你……幸福吗?
请原谅我没有皓子的幽默,没有爱爱的文采,这只是一封很平淡的信,继儿时那封所谓情书后的第二封信。知道吗,我曾以为这辈子我都不会再给你写信了,谁让我也是个好面子的人呢,儿时的事情惦记至今。
今天2004年,9月16日,晴,气温26度,无风。
天空很蓝,人像躺在蔚蓝的海洋下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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