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死!
卫守昊带队狂奔,沿途路过伤兵。除去倒在地上的义部兵尸体,受伤的快监兵有十几个人之多,此时他们都已经脱去盔甲,做了一些简单的包扎,地上的战旗和兵器,甚至是萦绕在鼻尖久久不散的血腥气,都在宣告着,这里曾经发生过一次激烈的战斗。
卫守昊一看义部兵,都身穿盔甲,装备优良,可见不是一些小的部落,这是一支属于大王族的正规兵。
卫守昊心中战鼓如雷,大声叱问。“你们大人呢!”
地上的一个快监兵伸出了手,给卫守昊指了方向。“大人说不计伤亡,必须要斩下对方首领的脑袋!”
卫守昊死咬着牙。“走!”
“是!”
有事一阵狂奔,卫守昊□□的枣红色战马,好像感觉到了卫守昊此时的焦躁,步子更加急促,风刮得快监兵们眼睛都泛起了红色。他们以为是遇到了疾风,可等他们终于拉住缰绳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是他们骑得太快。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尚未结束战斗的村子。村子很大,足足有百户人的规模,随处可见义部人伪装的村民尸体倒在田间、房屋、村中小路,还有一些身穿盔甲,正在战斗的义部王族正规军。到处都有战斗中的快监兵的身影,他们被冲得七零八落,这是一场以少迎多的战斗,可他们却丝毫不怯,平日里嘻嘻哈哈的笑脸,如今哪怕身中数刀,仍然大喊厮杀者。他们毫无畏惧,他们的盔甲、脸上、手上、身上,都是血,血迹分不清是敌军还是自己的,他们毫不在乎,唯一让他们在意的,只是大刀溅过来的血,染上了他们的手,让他们一度握不住滑手的刀柄。
卫守昊的快监兵们个个被这个场面激红了眼睛,平日里向来很独的个人,如今纷纷变成了群狼,呲牙暴怒,等着头狼的一个号令,他们就可以扑向敌人,撕咬碾碎他们。
“众将士听令!”卫守昊拔出自己的长剑,兵器刺耳的声音激荡起了快监兵身子里的热血。
“杀!”
“杀!”
快监兵纷纷响应,拔剑扑向战场。马蹄声淹没了了一切,好似拥有地动山摇般的震撼力量。原本还在勉力坚持的快监兵,看到了兵马支援,仿佛看到了人生最后的那点希望。赤红的眼睛里顿时被生的讯息所掩盖,原本被死亡淹没的黑暗,好似终于迎来了光明。
还有些早已伤痕累累的快监兵,看到了熟悉的兵马,终于放下心中最后的那点悲恸,他用已经染上死亡的扩散瞳孔,死死盯着快马而来的友军,这仿佛是一种圣神的交接。终于,他终于可以放下周身的疲惫,任由自己好好休息一场。
杀、杀、杀!
所有的士兵脑子里只有这个字。
卫家军的军旗还在旗手的手中飘扬,卫家军的热血还在士兵的胸口中流淌!只要他们没死,哪怕跪着,他们也会勇敢的迎上冰冷的利剑,没有丝毫的畏惧!
在卫守昊领兵加入以后,这场战斗,又整整进行了将近半个时辰。
卫守昊早已下马杀红了眼睛,身上全是血迹,他的盔甲早已经不见,他的刀柄早已被鲜红浸染,他记不清自己的面前倒下了多少敌人。
他只是在用眼睛疯狂的寻找。任何阻碍他视线的敌人都会被他夺取性命。
没有!
没有!
哪里都没有!
为什么?
为什么会没有?
“卫三!卫三!”
卫守昊不止一次的大喊。哪怕他已经筋疲力尽,手也一度握不住刀柄,但是他叫喊的声音却依旧那么的洪亮,一次又一次。最后,声嘶力竭。
义部的兵马终于被控制住,义部人的可怕之处在于,对于族外人,只要一个命令,他们就能战死到最后一刻。在和炎和义部多年的交战之中,几乎没有什么义部部族的俘虏。因为他们,只有战死,从不投降。
小副官得以找寻卫守昊的身影,他连忙跑去,搀扶着卫守昊这摇摇欲坠的身体。“大人!大人,属下得了消息,战斗中地方首领出逃,吉监官带了一小队人马,早早追了过去……”
“你说什么!”卫守昊一把提起了小副官的领口,眼睛里泛着血丝,声音也格外的沙哑。他慌乱的推开小副官,朝着最近的一匹战马走去。他脚下不稳,几度踉跄,但要上马的意志却是那么的不可动摇。
“大人!”小副官连忙阻止。那些终于战罢了的士兵纷纷站如松的看着,就等着卫守昊一个号令,继续跟他冲锋陷阵、出生入死。
卫守昊被小副官扑倒在地。“大人!请大人三思!”
“滚开!”卫守昊推开小副官,平日里的那些运筹帷幄孤冷清寡好似在一瞬间被破坏了干净。他就像一匹受伤悲恸的孤狼,浑身是血,独自在山林里无助的徘徊。
快监兵们看着,眼睛不由得湿润起来,有些年纪小的士兵,用袖子抹去自己眼中的泪,咬牙故作坚强的抬着头。
马蹄声传来,稀稀落落的,来自敌人的方向。大家顿时又紧握住了自己手中的武器,纷纷紧绷着身体,等着即将到来的一切。
近了、近了、更近了。
大家感觉都听到了彼此心中的战鼓声。
他们都知道这是什么。
即将到来的,又是什么。
死亡,在这一刻离他们是那么的近。
他们没有丝毫退缩的等着。
忽然,几匹枣红色的战马出现在众人眼前。熟悉的盔甲,再熟悉不过的人。
吉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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