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在乡政府旁边的一家中餐馆。
店面不大,看起来蛮干净整洁,供应的都是普通家常菜。他们选了一个小包间,方便聊天。
几人依次落座,彤彤坐在陈逸和余笙笙之间,等待上菜的间隙,余笙笙打开手机界面,兴高采烈搜出很多款式的花童小礼裙,让她选一件自己最喜欢的。
眼花缭乱的礼裙款式成功抓住了小姑娘的注意力,她十分专注地盯着手机屏幕,认真挑选思考。
老板娘进来斟茶,倒陈逸面前的杯子时,装茶水的铜壶不小心碰到了她手背,陈逸缩了下手,老板娘瞅见,连忙道歉,直问她烫伤没有。
陈逸冲老板娘摇摇头,“没事。”
几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陈逸身上,余笙笙忙问她烫着哪里没有,陈逸又摇了摇头。
薛山坐在她边上,方才看见她被烫的瞬间,下意识想去拉她的手,但见她默默把手收了回去,就没动。
老板娘又致了一遍歉意才提着铜壶出去,包间里恢复先前的平静。
薛山偏过头看陈逸的手,手背上红了一小片。
“去拿凉水冲冲。”说着,他就去牵她胳膊。
陈逸不动声色挣开他的手,目光平视前方,低声道:“不用,没事。”
薛山定定看了她两秒,心里揪得慌,知道她在跟自己置气,索性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几乎是把她拎了起来。
凳子摩擦地面发出一声刺耳声响,另外三人闻声望过来,薛山已经紧拽着陈逸的胳膊起身,大步离开包间。
余笙笙愣了愣,高声问他们去哪,没有得到回应,转头看向周子川:“这是咋了?”
周子川了然于心:“闹别扭了吧。”
***
店里卫生间有人在使用,按照老板娘的指路,薛山拉着陈逸来到后院洗菜的地方,握住她的手腕,拧开水龙头。
哗哗流动的水柱浇在手背上,带来一股凉沁沁的触感。
陈逸就这么站着,手腕被他牢牢攥住,目光看着清澈透亮的流水,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会,薛山问她:“好点了吗?还疼不疼?”
陈逸摇头。
“不疼了?”他轻声问。
“嗯。”
关掉水龙头,哗哗声霎时停止。安静的后院里,只剩一抹残阳投照进来,无声地笼在两人身上。
身上的白色衬衣晕着一层暖暖的黄色,她整个人背对夕阳而立,轮廓看不大清,但薛山知道,她现在正用一种既冷淡又无奈的目光看着自己。
从美|沙酮门诊出来,他发现陈逸表情不大对,脚下的步子也越来越慢,还没走到宿舍,就停了下来。
他也停下脚步回头,“怎么了?”
陈逸静静看着他,“出什么事了?”
“出事?”薛山愣了一瞬,眼里漾出一股疑惑:“客车路上出了故障,维修等了半天,这才回来迟了,没事,你别多想。”
陈逸一瞬不移看着他。
他说的很真诚,表情里没有一丝破绽。
但她怎么可能信。
半晌,陈逸伸手触向他的左腰,薛山下意识躲了一下。再抬头时,撞进她疑惑的目光里。
“为什么不说实话?”她声音很轻,但每一个字都重重敲在他身上,“怕我担心,你就更应该说实话才对。”
顿了一下,她问:“腰上的伤怎么弄的?”
陈逸总是这样,在他以为一切隐藏得很好时,带着让他不可回避的叩问走向他。
面对眼前这个男人的沉默,陈逸缓缓呼出一口气,“不能说吗?”
薛山静了一下,摇头:“不是。”
“好,那你说,怎么弄的?遇到什么事了?”
该怎么说?
说自己从吉爷办公室出来,坐上吉爷的车准备赶往客运站,结果中途突然蹿出一辆车撞向了他们?
说只是一场交通意外?
而不是什么蓄意报复?
陈逸会信吗?
静默良久,陈逸妥协:“算了,我不逼你,走吧,回去让我看看伤口。”
顿了一下,又道:“我朋友过来了,待会一起吃个饭。”
他们一前一后往宿舍走。
余笙笙见到薛山有些激动,连忙从凳子上站起来打招呼:“嗨,小山哥。”
薛山被她这称呼喊愣了一下,才绽出一个礼貌的笑,“你好。”
陈逸跟薛山介绍:“余笙笙,之前见过的。”
余笙笙笑起来,已然一副熟络的样子道:“小山哥你可别怪我啊,第一次见面就不小心破坏了你俩的二人世界。”
薛山笑了下,“没事。”
余笙笙比较外向活泼,叽叽喳喳又聊了几句,陈逸让她先领着彤彤出去跟周子川汇合,自己和薛山说点事,稍后来。
她们走后,陈逸关了门,拉开灯,来到薛山面前。她没管薛山脸上的表情,径自掀起了他衣服下摆,弯下腰查看。
白色的小方纱被鲜血浸湿,染成红色一片。伤口应该不大,但似乎比较深,出血才这么严重。
薛山静静站着,看陈逸起身,走到书桌边拎起一个家用小型医疗箱过来,对自己道:“坐下,把纱布换了。”
他听话地坐在凳子上,陈逸在他身后蹲下,严肃地发着命令。
“衣服掀起来。”
“往前稍弯下腰。”
“身上还有其他伤吗?”
“没了。”
去掉血纱布,陈逸才看清楚,伤口长约四五公分,歪歪扭扭并不规整,已经缝了针,看来是去医院简单处理过,但止血效果并不完全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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