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不该来永寿宫的,真的!都怪太后,非要在这个时候急召,要她帮陆家度过难关,可事实上她肖家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皇帝这个时候挑明了,显然是有意敲打她。
她啜泣道:“贱妾有罪,罪该万死,陛下若是已经查清楚了,贱妾不敢为兄弟辩驳一句,只等陛下处置便是,不敢妄议朝政。”
“不敢妄议朝政的是丽妃。”李永邦淡淡道,“朕也没想到,丽妃平常对你趋炎附势,惟命是从,可朝事上,丽妃从来不敢染指,反而是纯妃她们,表面上瞧着与你关系一般,背地里竟是沆瀣一气,要不是这桩案子,还真不知道会跟拔萝卜似的拔.出来一长串儿来。”
到了这个时候,太后终于忍不住了,她心中恨极了上官露,这个女人实在是城府太深,神机妙算,当日叫自己去找帮手,就料定了她会去找华妃,又算准了皇帝什么时候会过来,好将她们抓个现行。从此,皇帝不单不会信自己,连华妃也不会信了。她气的胸口发痛,不行,她必须保住她最重要的盟友,当下插嘴道:“陛下,既然陛下已将华妃视为哀家的朋党,哀家也无谓多做辩驳,哀家必须为她说一句公道话,肖恒固然有错,罪犯滔天,但是祸不及家人,更何况华妃不是普通的人,华妃是陛下的后妃,陛下要是迁怒于华妃,未免有失公允,且陛下也是华妃的亲人,难不成陛下要连自己也一并怪罪吗?陛下不也被蒙在鼓里吗?和华妃的处境有什么不同!最重要的事,处置了华妃,无异于大大的伤了陛下的颜面。哀家请皇帝慎行。”
太后的话表面上是为华妃求情,实际上也是在说她自己。
李永邦的嘴角蔓出一丝诡异的微笑道:“好一句祸不及家人。那敢问太后,这些后妃的家人母族在外面颐指气使,耀武扬威的时候,搜刮民脂民膏的时候,家人们何尝不是一起享用荣华富贵,难道还分彼此?独她一人出淤泥而不染吗?”
太后绷着后槽牙道:“陛下言之有理,但是哀家坚信,肖恒之事华妃绝对是一无所知。陛下都说了,您自己在京畿内也是耳目闭塞,鞭长莫及,那么华妃一个深宫妇人又怎会对晏州的情形了如指掌呢?陛下可以处置外戚,可以罚华妃纵容兄弟,但是华妃一定没有知情不报。哀家就不懂了,凭什么皇后的一句话,陛下就饶恕了元若宪的妻子王妙英,没有株连,难道王妙英没有锦衣玉食过吗?她去道观前,也曾是京中数一数二的贵妇人。怎么到了华妃这里,陛下就咄咄逼人,宁杀错不放过了?皇帝的处事未免太过偏颇。”
李永邦今天本来就没打算处置华妃,他只是要给华妃紧一紧弦,要知道前些天折损了陆家,今天又处置了华妃和肖家,明天再动纯妃的段家,元气大伤的不止百姓,还有朝廷。
水至清则无鱼,他很清楚官场黑暗,很多事情,不能一概而论,不能一刀斩。
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和皇后一样学会了谈条件,等价交换,他看着华妃道:“你也不用一口一个贱妾,太后说的有在理,肖恒的确罪过难恕,但你倒罪不至死”说着,轻轻一叹,“其实皇后很看重你。”
华妃一愣,猛的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泪珠。
皇帝自顾自道:“皇后常说,宫里的妃位渐渐多了起来,你、谦妃还有仪妃协理六宫,数你最稳重,任劳任怨,本来是有意提拔你当贵妃的。”
华妃一听,重重吞了一记口水,双眼重新燃起希望,但是她低着头,不让皇帝看见。
“可是现在出了这样的事,你让朕怎么和天下臣民交待?又让其他臣工怎么看待?”皇帝道,“你,也要拿出你的态度来才行。”
华妃哽咽道:“陛下,臣妾有罪,臣妾有负陛下和皇后娘娘的提携和爱重,家里出了这样的事,臣妾不敢为那个混账辩驳,一切听凭陛下的吩咐。陛下怎样处置,臣妾都不会有任何怨言。而且这件事,臣妾也要自省,臣妾若早点及时发现,也许能给陛下提个醒,就不至于酿成今日的泼天大祸了。”说完,伤心的呜咽起来。
李永邦点点头:“华妃当真像皇后说的那样,聪敏伶俐,蕙质兰心。”
为了保住在宫中的地位,不惜极力撇清干系,哪怕那个人是自己的亲兄弟,也要断尾求生。
华妃啊华妃,从前太小看她了,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
李永邦道:“好了,关于肖恒,朕自有决断。你——”李永邦垂眸看华妃,“便闭门思过三个月,许人来看你,但不许外出。一应礼遇减半,以示惩戒。”
“是。”华妃感激涕零的磕头:“臣妾谢陛下不杀之恩。”
皇帝站起身,深深的看了一眼太后,道:“好了,儿臣在前朝还有事忙,便先行告退了。”说完,转身拂袖而去。
衣摆的江水海牙随着他的脚步一荡一荡,来的时候携的是惊天巨浪,走的时候也是天威浩荡。
109.凤还巢
很快,华妃被幽禁的消息便传遍六宫,风声鹤唳的后宫愈加人心惶惶。
太后也闭门不出,她已经决定了,横竖陆家没死人,不过就是被罢免了官职,断了一条财路,面子上过不去罢了。父亲不是还挂着一个工部尚书的职务嘛,总算没到彻底绝了生路的时候。而华妃的肖家就没那么好过了,肖恒斩立决,财产充公,府邸的地库里竟然搜出来白银一万六千俩白银,黄金五千年,皇帝获悉后,雷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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