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请安时能见到之外,基本上很少出宫。
李永邦望着那朱红的大门,苦笑道:“她倒是很会躲懒嘛,把活计分派的干净,自己乐得轻省。”
福禄知道,皇帝特地从永乐宫前走,一天两天的,持续如此,无非就是想撞撞运气,看能不能见到皇后,结果全是白搭。今天又说天渐转凉了,百花都是盛开在春夏之际,就连冬天都有几株腊梅可供赏玩,唯有秋天,四处一片凋零的惨景,要趁着秋风尚未扫落叶,还可以赏花的时节,去御花园逛逛,这一绕,全是围着永乐宫的宫殿在走,说白了,还是想见一见宫墙里的人。
没见着,情绪自然十分的低落,在心里恨恨的怨她是个狠心的女人。
结果心事重重的,只顾着埋头走路,不知不觉间,竟走到了孝睿皇后生前住过的合欢殿。
‘合欢’寓意‘言归于好,合家欢乐’。
合欢花更是夫妻好和的象征。
父皇让母亲住在这里,又亲手为前殿的匾额题词,命名为‘晴好轩’,意思很明显,他每次踏足这里,都能感受到父皇对母亲的爱。只是此时此刻,于他而言当真是个巨大的讽刺啊。
他穿过前殿,慢慢踱进内室,掀开天鹅绒的幔子,在乌木的鎏金宝象床坐下,手边有一个紫檀底座,上面摆着一尊大荷叶的粉彩牡丹瓶,他望着花瓶兀自出神,想到那里头原本插了一支鸡毛掸子,父皇在世的时候常说母亲,没有情操,不懂风雅,是个煮鹤焚琴的家伙,但还是一样样的好东西送到母亲手里任她糟蹋。只是——这关键的鸡毛掸子去了哪里?
突然间,‘砰’的一声轻响,从多宝槅后头传来,不注意听的话几乎不会发觉。但是偌大的宫室只有他一个人,自然无法忽略。
李永邦立刻扬声道:“谁在哪儿?”
“出来!”
多宝槅后影影绰绰,须臾,一个脑袋先半探出来,见是他之后,脸上闪过惊讶,畏惧又喜出望外等交织的复杂表情,接着手持一根鸡毛掸子瑟瑟缩缩的站出来,朝他福身道:“臣妾参见陛下。”
李永邦一张脸冰冻:“你在这里干什么?段氏。”
段玉枝抿了抿唇,颤声道:“臣妾……臣妾看这里四下无人……”
李永邦讥笑道:“你是不是想说你太勤快了,看这里常年都没人住,积了太多陈灰,便跑来抢下人的活干?”
段玉枝被窒的语塞,但又不得不回答,只得点头道:“是。臣妾闲来无事……”
李永邦无言的扶额,这宫里的女人呐,为了争宠,为了在他跟前露个脸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李永邦一步步逼近段玉枝,眯着眼,阴鸷道:“朕只说一遍,你给我听清楚了!——此处乃是朕母亲的故居,没有朕的允许,谁都不准踏足这里半步。也别跟朕说各种各样的理由。你,现在,赶紧从朕的眼前消失,朕不想看见你!”
段玉枝受了一番屈辱,眼底生出泪来,把鸡毛掸子放回原处,哭着跑了出去。
李永邦背着她骂道:“有病!”
外面听到动静的福禄摇头叹了口气,知道事情多半是黄了,果然,段玉枝跑出来,捂着脸,朝他摇了摇头。
福禄也料到事情不会如想象中顺利,道了一声:“段婕妤走好。”算是安抚。
看来把皇后从皇帝心里逼走的计划任重而道远啊……
第76章却撵德
谁知等李永邦出了合欢殿之后,事情竟然出现了转机。
皆因莳花的老匠人上来求情:“陛下,老奴有罪。老奴见这位娘娘心善,看合欢殿上下有时候忙起来人手不够指派的,便差人过来帮咱们一把,心里头想着,既然不是外人,里屋老主子的东西都是金贵的,手底下的奴才们不小心糟蹋了可怎么好,就请这位娘娘为奴才们进去看一看。说来都是老奴的过错,还请陛下勿要责怪娘娘。否则老奴心里过意不去。”
李永邦一听,顿住了步子:“什么意思?你说她经常来这儿吗?不是只有今天吗?”
莳花匠一脸的为难,李永邦道:“你放心吧,实话实话,朕不会责怪于你。”
莳花匠道:“回陛下的话,是这样的,玉芙宫离咱们合欢殿最近,下人们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互有往来,娘娘知道了以后偶尔也会过来坐坐,娘娘是个没架子的,体恤咱们下人辛苦,又知晓此处是老主子的屋子,便乐意搭把手。”
李永邦‘哦’了一声道:“好了,没你的事了,忙去吧。但要记住,以后不要再让什么人都随意进出朕母亲的屋子,若你忙不过来,或真怕打烂了什么古董担心朕怪罪,就找人到御前来通报一声,御前有的是人来做,即便是朕亲自来为母亲打扫,也没什么不可以的。懂了吗?”
莳花匠不住的道‘是’,事情到这儿可以算是告一段落了。
回到勤政殿,李永邦便吩咐福禄道:“你去传朕的旨意,让段氏过来见朕。”
福禄含笑道:“是。”
本以为今次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谁知道半路杀出一个莳花匠,把事情给圆满了。
福禄忙传令下去,不多时,段玉枝由一顶小轿给抬了过来,她起先也怯怯的推辞:“此等殊荣,妾身区区一个婕妤,不敢领受。”
宝琛笑道:“古有班婕妤辞辇之德,今有段婕妤。娘娘,您的好日子就要到了,赶紧请上轿吧,费事陛下久等了。”
段婕妤只有半推半就的上轿,一路被抬到了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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