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说只允许两名家属进去看火化。可他们家来的也只有三个人。别人家哭哭闹闹,他们一家人安安静静。负责人员恐怕很少见到这样平静的人家,让这三人一起进了里间。
像个大烤箱,棺材被放在像抽屉一样的柜子里,一下子被推进去。瞬间结束!
三人闷声不响,连一声低呼都没有。
平静得如同局外人。
从火化室走出来,他们分道扬镳。辛绦到路口去拦车,两排落羽杉相夹的泥泞小路,几辆车飞驰而过后只剩她独自前行,想起以前,眼眶有一刻是湿润的,但想哭的时候往往哭不出来。
她没有落泪。
只是向耿丽华请了一天假,回到家中倒头大睡。仍外面阳光忽明忽暗,人声鼎沸车流不息,即使不睁眼也知道时间正以你看不见的速度消逝。我们并没有力量改变任何东西,小时候以为是能力不够其实成大后也一样无能为力。就像你不能阻止时间流逝一样,无论如何该发生的始终要发生。我们只能顺应,忍耐,坚强因为也如同时间所有的不快都会过去。最终,它们都变得不再重要。
她醒来时,天色已暗下着淅淅沥沥的雨,冷风一吹侵肌透骨不禁打了个颤。毕竟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世界,并不是纸上世界可以以痛苦为生。一个人再苦再累再伤心再悲痛再万念俱灰都是会饿的。
她在厨房为自己煮了面,坐着慢慢咀嚼。吃饱后人会变得迟钝一点,睡意再次袭来。
梦境中的凤凰里传出阵阵念佛敲鱼声,凄凄哀哀。夏日的夜晚不知为何如此阴沉幽暗,楼道里只有一层亮着昏暗的灯光。他站在那里,身旁来回有人走过,声音细碎嘈杂。她推开自家的铁门,冥冥中仿佛知道楼道里他独自一人。她叫他,一次又一次。清晰,响亮。
“梓柏!!”
“应梓柏。”
“嗯?”他看她,一脸茫然。
他穿着杰尼亚深蓝色西服,白衬衣领子敞开并不系领带,梳着复古背头叫人瞧着十分舒服。搭配得沉稳高贵又不失潇洒这落在翁君宁眼里,她嘴角上扬一脸赞赏。
“不给你丢人吧。”
“上回出席正式场合你穿得那样,我到现在都记忆深刻。我真怕了你。”
“这次满意了?”
“已经不止满意的程度。”
他与穿黑色简约裙装的翁君宁走在一起,犹如杂志里的俊男美女。绿岛公司内部的主管与员工们几十双眼睛没有一双不是钉在他们身上的。谁也不敢相信原来满肚肥肠的土老板换成了英俊潇洒的年轻人,这新老板令人振奋。
办公室主管万晓玲一路负责引荐,她指着前面那间大的办公室说“应总,当才见过的几位经理已经在里面会议室里。”
“那边最里间是您的办公室。”
“翁小姐的办公室在哪里?”
她朝翁君宁微笑点头示好“翁副总。。。”刚开口起了个头,翁君宁纤纤玉手在她眼前一扬她会意即可住口,眼尖看到她染了紫红色的长指甲漂亮极了。
“叫我翁小姐。”
“好的。”她含笑“翁小姐,您的办公室在应总隔壁。”
“我们过去看一下。”
她伴着他们不时的打量,心底一直赞叹二人的好相貌好气质。得出的结论是:人光长得好看还不行得有气质,这话一点不假。
应梓柏看着自己那间老土的办公室一声不响,翁君宁无所谓她并不常住这里,她的重心还是在creeleucix。
“把我和翁小姐的办公室打通”他这话是跟万晓玲说的但眼睛并没看她,精细的落在规划办公室上“那盆植物扔出去,换,换什么好呢?”
他看翁君宁,她露出迷人微笑看着万晓玲“打通,换落地长窗窗门必须可以打开,房间里的东西全换掉,一张简约的桌子,一套棕色皮沙发不要多余的东西。”她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装修和要买的东西,这里都可以找到。”
“好的。”
“我们先去开会,会结束后我要在桌上看到财务报表还有公司内部人事等等所有繁杂的资料。全部,事无巨细都要。”
“好的。”万晓玲离开。
翁君宁面露不爽“事无巨细?你又不会看。”
“你看,一向来都是你做这些。”
“我晚上约了丹尼尔,这种事叫他们汇报给你就行了,何必我。”
“我要裁员。”
“不好吧,一上来就节流?”
“我们是私人公司不是政府部门不养闲人废物,新人事新气象连绿岛的名字我都要换掉。”
“我和丹尼尔约完会再回来帮你干活,好吧。”她风情的撩撩头发“可以去开会了,应总!”
他满意了,露出笑容食指在她胸前指指“好拍档。”
会开了很久,翁君宁坐的腰酸屁股疼可是一散会,伊立马精神浑身轻松。回家换上亮蓝色连身裙,那裙子从头到尾皆是一条一条褶皱,裙摆上则是麦穗的折痕,设计师把它处理的很美缎面皱痕反映冷冷的光泽。把长发束进一些,其它随意散落。你可能不相信妩媚多姿的她此刻看上去温文尔雅不见一点锋芒。
寒夜里她站在路灯下等她的丹尼尔。
短暂的约会,不过是吃一顿饭的功夫。她又回到绿岛,站在他办公室门口看他在灯下工作。窗外斑斓的夜景成为最佳背景。
片刻,他仰起脸看到她。她整个人在暗中可是眼睛明亮,那里迸发出罕见的温柔。
“这么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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