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里带着一丝冷意,“看来裘然至少已经怀疑你的身份了,不可放松警惕,你还是早日离开金陵为好。等京城的人到了,你便立刻动身离开。”
几日之后的一个午后,阮慕阳闲来无事,拿着昆曲的戏本看着。珐琅从外面跑了进来,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喜色说:“夫人!莫闻和合光来了!”
阮慕阳手一抖,戏本差点掉下来。
张安夷终于派人来接她了。
莫闻和合光一进来便跪在了阮慕阳面前道:“夫人,属下等奉二爷之命接夫人回京。”
欣慰、感慨、不真实、期盼所有的情绪顿时混杂在了一起,化作了一声轻叹。“起来吧。”阮慕阳看向合光说,“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先前始终担心着你一个人会不会遭了孙振的毒手。”
“多谢夫人关心!”
莫闻道:“二爷十分担心夫人,原先想跟属下们一起来接夫人的,可是被政务缠得脱不开身,要晚几日,应该能在半路上迎到夫人。”
想起张安夷,阮慕阳不自觉地摸了摸微微凸起的小腹,心下一片柔软。他到底是放不下她的,等他看到她的肚子的时候。应该会更加高兴。
莫闻、合光跟合月商量了一下,合光将金陵城中危机四伏的情况说了一番后,三人当即决定为了避免节外生枝,第二日清晨便动身回京。
阮慕阳自然也没有意见。
晚上,尹济从府衙之中回来,阮慕阳就告诉了他要离开的消息。
尹济似乎早就听说莫闻他们来了,没有丝毫意外,十分赞同地说道:“你应当是越早走越好。今日雨下得又小了些,但是我今日在城郊遇到了一个老者,他说这雨不会停,很快就会下大。”
阮慕阳点了点头,想了想道:“明日我离开的时候就不来跟你道别了。”莫闻是张安夷的心腹,让他看见她与尹济太过稔熟还是不好的。
“我走之后你还是要小心。没了我,裘然的矛头会更加指向你。毕竟是他的地盘,你不要与他硬碰硬,还要防止他联合其他官员来对付你”
尹济看着阮慕阳满脸严肃的叮嘱,眼角眉梢都带上了笑意,像一只摇着尾巴的狐狸。
阮慕阳看不得他那得意的样子,挑起了眉毛,眼中带着不满和警告。
尹济用那副惯有的轻佻的语气说:“多谢张夫人提醒,下官一定处处小心,毕竟还是要回京城见张夫人的。”
随后,怕真的惹恼了阮慕阳,他收起了玩笑的语气,眼中蕴含着极深刻的情绪说:“一路小心,京城见。”
只恨他生得完了些,遇上的时候她已是人妇。皆是时运,皆是因为命中注定无缘。
“京城见。”
第二日一大早,阮慕阳他们便踏上了回京的路。
看着这么大的阵仗,二水目瞪口呆。从前她只知道夫人的家在京城,会有人来接她们,却没想到会来这么多。
阮慕阳他们离开后没几日,金陵的雨忽然大了起来,秦淮河的水又漫出来了许多,长江的水位再次上涨,等待尹济的是一场硬仗,与天战,与人战。
好在变大的雨势只是让阮慕阳他们的行程不得不变慢,却没有将他们困住。到了山东境内便好了。
回京的路已经走了一半,可是张安夷并没有出现。
莫闻道:“大约二爷是被什么事拖住了,咱们一路往京城走,会碰上二爷的。”
可是,他们又走了大半月,到了京城城门出张安夷依旧没有出现,直到马车到了张府,掀开车帘,阮慕阳看到的是满目的白色。
第八十三章我在,张家在
珐琅显然也没有想到回来会看见这样一幅情景,语气之中带着讶异:“夫人,这”
阮慕阳手上一抖,掀开的帘子又落了下来,遮住了视线。
她万万没想到回来的时候张府会是这样一番景象。
她深吸了一口气,再次掀开了马车的车帘。此时,正好莫闻已经进去通报了一声,张安夷从张府走了出来。
他已是一声孝服,气色看上去不如往常好,那温和的眉宇间透着一股轻描淡写的悲伤之意,叫人看得心疼。他从台阶上走下,亲自将阮慕阳阮慕阳从马车上扶了下来。看着她比离开时瘦了的样子,他的语气之中带着浓浓的怜惜,道:“夫人,这一路让你受苦了。”
手被他握着。感觉到他掌心的温热,阮慕阳那颗自离开京城便十分强大镇定的心像是被烫了一下,随后迅速化了开来,化成了一滩水。原先她心中有几分介怀的,可是看到张安夷穿着一身孝服。却什么也不想去计较了。
“七日之前,祖父忽然病重,昨日走的。”张安夷的声音之中并没有明显的悲痛之意,带着一种平和,“祖父走得很平静。”
可是整个张府都知道张安夷从小被老尚书养在身边。是老尚书最喜欢的孙子,他对老尚书比对父母还要亲。
老尚书离世,除了老夫人之外,最伤心的就是他了。
听到“祖父走得很平静”六个字,阮慕阳想起了老尚书当年威严的样子,想起他对他们的关心,浓重的悲伤从心底生出,忍不住哭了出来。她没有来得及见老尚书最后一面。如果老尚书能看到她怀有身孕,会有多高兴啊。
张安夷伸手将阮慕阳揽在了怀中。这一段时间来产生的芥蒂和情绪都因为老尚书的离世变得不值得一提。悲伤之下,心底是对眼前人的更加珍惜。
“夫人。别太伤心了。”感受到阮慕阳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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