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看到过某人画了一大半的画像。”
倚游低头沉思,恍然想起在浮沉阁的时候,诗浇说想看看如心姐的样貌,她抵不过诗浇的死缠烂打,就拿起画笔,谁知画到一半诗浇就睡着了,自己好笑之余,也没了画下去的兴致,就此搁笔,夏侯逸想必是在辞行时看见了。倚游又看了一眼贴在路旁的画像,栩栩如生,不由叹道“夏侯公子天赋禀异,梦儿佩服。”
夏侯逸道:“梦儿那幅画像虽只画了一半,但形神已现,气韵悠然,想必梦儿画技也非寻常。”
在天庭的时候,织锦织得累了,会随手将梦境画一画,时日久了,便越画越顺,有一次她的一幅画还被长河误当做织好的幻梦锦,差点拿去上供。不过师父看见了只是淡淡点头,她便没有太放在心上。
现在夏侯逸这么一说,自己这画技也是拿得出手的。心头一喜,面上却淡淡的,“只不过是随便画画,让公子见笑了.”
“梦儿知礼仪,善绘画,想必家中非富即贵。”
“还好还好,父母略略教我们一些,怕我们在人前失礼,其他的再多也没有了。”
夏侯逸一哂,并不答话.倚游再不敢说话,也跟着沉默。两人枯坐了一会儿,倚游感到马车倾斜后变了方向,撩起车帘问道:“枕流,快到了吗”
“到了到了,梦儿姐姐,你看,那家墙上爬满了朝颜花的就是。”
倚游顺着枕流指的方向看,果然看见了一墙粉紫的朝颜花迎风摇曳,生机勃勃,墙下一个小女孩伸着瘦弱的手臂,踉跄着想要触摸那些美丽的花朵,可惜墙太高,她太小,试了好几次都没能够着,但是她没有哭,也没有叫人,仍是一下一下地踮着脚,伸直手臂,安静而倔强。
一只手折了含着露水的花朵,送到她面前:”小妹妹,给你。”小女孩回头,看见了少年灿烂的笑容。小女孩漆黑的瞳仁映着少年挺拔的身影,没有说话,也没有接。
枕流把花捧到小女孩的眼前,又说道:“给你。”
花瓣上的露水洒到了小女孩的脸上,她怕冷似的抖了抖,身体向后缩。枕流却拉过她的手将花放在了她的掌心,“别怕,哥哥不是坏人,哥哥救过你呢,走,跟哥哥回家。”
小女孩抿着唇仍不说话,任由枕流将她带进屋子里。屋子虽简朴,却已被收拾得干干净净。一位老尼从厨房出来,手里拿着一碗刚烤好的地瓜。
枕流舔舔嘴:“好香啊。”
老尼看到枕流,忙忙把碗放下:“阿弥陀佛,是恩公!贫尼净空,那是小徒忘忧,忘忧,快过来给恩公磕个头。”小女孩听话地走到老尼身边。
枕流见两人真要跪下,吓得一手扶住一个,连声说道:“师父,别,别这样,我只是,那个举手之劳。”
老尼道:“昨夜贫尼得了半块饼,却发现忘忧连喂都喂不进去了。贫尼都急昏了,多亏了恩公啊!”
夏侯逸见枕流急的直冒汗,上前说道:“师父不必多礼,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枕流救了你们,也是为自己积累福泽。”
净空师父抬起眼,只觉对面之人温润清雅,光华满目,喃喃道:“神仙下凡了?”又看到旁边的倚游,疑惑更甚,“还带了个小仙女?”
枕流擦了汗,闻言撑不住笑了:“师父,这是我家公子,他身边的是梦儿姑娘。我们都是凡人。”
净空师父擦擦眼:“两位真乃仙人之姿。”倚游看净空师父虽精神尚好,但两颊潮红,眼窝青黑,印堂黯淡,乃回光返照之像,再看小姑娘对净空师父依恋甚重,心下恻然,不经意对上夏侯逸惋惜的目光,两人皆默。
一直很安静的小姑娘扯了扯老尼的袖子,净空师父顺着她的目光拿起一个地瓜,对枕流道:“忘忧饿了,我看院里有些地瓜,便挖了来。”
枕流道:“我很久没回来了,家里还有些什么也不知道,那地瓜应该是野生的,师父尽管拿。”
小姑娘接过净空师父递来的地瓜,许是觉得烫了没拿稳,地瓜啪地一声掉在地上,她便有些惶惶然地看着众人。枕流将地瓜捡起,将皮细细剥开,放到嘴边吹凉了,对小女孩道:“忘忧,不烫了,吃吧。”
忘忧晶亮的眼睛望了他一会儿,又看了看身边的净空师父,净空师父慈爱地对她点点头,她才在枕流的笑容下咬了第一口地瓜。地瓜香甜的味道让忘忧吃得快起来,枕流一边剥着剩下的地瓜,一边说:“别急,忘忧,还有呢。”
夏侯逸细细看了一会儿道:“师父,恕我冒昧,忘忧是不是不能说话。”
净空师父抚摸着忘忧柔软的黑发,叹道:“她一生下来就不会说话,可怜见的。”
倚游道:“她父母呢?”
净空师父从怀里摸出一串念珠,盘腿而坐:“枕流恩公,带忘忧去玩一会儿吧,她从小到大没有什么玩伴,却和你甚为投缘。”
枕流高高兴兴应了,牵着忘忧走出屋外。夏侯逸施施然在破旧的竹席上坐下来,倚游看两人像是要长谈,自去马车上取了夏侯逸的茶具,对夏侯逸道:“公子,壶中的茶还是温的,这里沏茶不便,将就饮些旧茶罢。”
这丫头,做起侍女来越发熟练了,夏侯逸接过茶,凉凉地看她一眼。倚游挤挤眼,自觉站在他身后。
净空师父转着念珠,这两人之间有一种自然的默契,不似主仆,倒像是——
“师父,有话但说无妨,夏侯逸洗耳恭听。”
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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