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怒不可遏的妇人声音,这人是石寡妇。
“好了,好了,不要吵,不要吵!罗大家的,要是阿媛在,就让王山泉家的进去得个准话。人家聘礼都抬过来了,没有一句话都未得就回去的道理。阿媛要是不愿意,也没人强迫她。一个村子的人,别闹成这样,让人笑话!”这是村长杨兴农的声音。罗大家的,是说石寡妇,而王山泉家的,自然指邱氏。
围观的村民也你一言我一语地发表着意见。
“我看阿媛不会愿意嫁给一个傻子吧!”
“这可说不准,那么多聘礼呢。咱们村哪个姑娘有过这么多聘礼?她现在是一个人,没有娘家人的女娃,有几个愿意娶?将来办事的时候,不是连个帮衬都没有。再说,东山村可比咱们村富裕。”
“你都说了,她没有娘家。那这些聘礼给谁?给石寡妇那可不合适。我看,最后还是落到婆家。张家人可是怎么算都不吃亏啊!”
“我瞧着就是聘礼的事儿没谈好,要是石寡妇得了好处,不会在门口拦住人了。恐怕阿媛心里不见得不愿意。”
“要是阿媛她娘还在,应该不愿意她就这样嫁吧。多水灵一姑娘啊!”
“再水灵,年纪也是不小了。早嫁晚嫁,早晚要嫁,不如早点嫁。可惜我家只得几个丫头片子,要是我有儿子,就让他把阿媛娶回来。好歹,莫让一个傻子糟蹋了。”
……
像乌鸦,像麻雀,门口充斥着七嘴八舌的聒噪。
这些骤然摸不着头脑的话听在阿媛耳中却很快得出了一个既定的结论,这是关于她的事,她异常敏锐。
有人抬了聘礼想要来订下婚事,既然听到闰生的声音,那前来的人自然是张家人了。
而在其中牵线的人,很明显是邱氏。
果然,自己猜测得没有错,邱氏想要给自己牵线的人家就是张家。昨日石寡妇再次提到邱氏,她就有所怀疑。
除了闰生情况特殊,不容易说到亲事,还有哪个富户会想要娶她回去呢?除了吴有德剩下的少量田地,她实在没什么可图了。
看来闰生能到石寡妇家,也是邱氏指了路。
如今张家娶媳妇和王山泉家租地的事竟变做了一件事,阿媛不由得苦笑。也好,那就一起了断吧!
“汪——汪——汪。”阿媛本想观察一阵再走上前,却听到了熟悉的叫声。
自从上次在后山见过闰生,阿媛就觉得带上小狼不仅无用,还是累赘。从此出门便不再带它。
而最近出门,石寡妇都以各种理由要送她,怕她遇到邱氏或是闰生,因而有没有小狼更无所谓了。
如今小狼大概发现自己被冷落了,看到自己回家便要讨好地叫几声。
“汪——汪——汪。”小狼不仅响亮地叫着,更朝阿媛跑来。
大概它发现门口这些人都是冲主人来的,它要给主人助威。
阿媛就站在人群十几步开外,感觉对面蓦地几十道目光齐刷刷射来,她未动,小狼已跑到脚边。她深吸了一口气,知道决定某些事情的时刻到来了。
阿媛顿了顿,迎着那些目光,走了过去。
“媳妇儿,媳妇儿!”闰生第一个朝她跑了过来。他今天穿了一身光亮的新衣,显得很精神。
阿媛没看他一眼。
闰生突然很失落,他傻,可某些方面却是很敏锐的。
阿媛心里叹了口气。
闰生像个没有坏心的单纯的小孩,她不忍心伤害他。他或许连媳妇儿意味着什么都未必明白。只是多个人一起玩吧?
可当下,她确实不能显示出与他是认识甚至相处愉快的。
阿媛接着往前走,走到门口。人人都看着她,琢磨着她面上淡淡的神情是什么意思。
邱氏陪着笑脸走到阿媛面前,亲热地牵起了她的手,“阿媛啦,可算把你盼回来了!”
石寡妇冷哼了一声,“大家可都瞧见了,我可没把阿媛藏起来。”
邱氏瞥了石寡妇一眼,低声辩道:“你不让人进去,就别怪人怀疑。”
杨兴农走到两人中间,摆摆手,神情严肃道:“都少说几句,少说几句。人来了就好,当面问个清楚。”
说罢,杨兴农走到阿媛跟前,犹豫了一下措辞,终于还是干脆道:“阿媛,东山村张老三家来向你提亲。”
他忍不住瞅了闰生一眼,“替他儿子,张闰生。”
杨兴农想起以往那个苦心把自己女儿送进梅吟诗社的柳巧娘,心中默默叹了口气,又小声道:“本不该把你拧住答话的,不过父老乡亲都在,你说清楚也是好的。要是不愿,我在这里,也没人敢把你怎么样。”
阿媛还没答话,就被邱氏热情地拉了过去。门口搁着三口大红簇新的箱子,邱氏指着它们,眼里泛着光,一个个揭开盖子,口中絮絮道来:“阿媛,来,你瞧瞧这些聘礼!这梳子,做工多细啊,这圆镜,锃亮锃亮的。红稠,是城里布庄的新货,几个人家舍得?鱼干,是汐水里的大鱼晒的,不是蚂蚱般的小鱼干!这芝麻饱满得哟,这花生大个得哟,连这干红枣子也没个是破皮的!……”
阿媛随着她的指引将这些东西瞧进眼里,却没瞧进心里。
村民们早先见到箱子,只觉得张家人在乡野间也算个富户,连聘礼的箱子都比别家大,见着那是两人一箱抬来的,自然分量也是不轻。
如今开了箱子,大家忍不住都拥上去看,但觉邱氏并未夸大,不由啧啧赞叹。
连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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