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简短,丝毫不掩疏离之意。北庭御笑了笑,“和安公主不必客气,朕不过顺势而为。”
“既如此,那和安也不便叨扰,多日承蒙照顾……”
“公主怕是还未弄清局势……”看着她缓缓起身,北庭御转了转扳指,打断了她的话,“这里是北燕统治之地。”
虽是笑意盈盈地说出了这句话,可任谁都能听出其中威胁,床上的人动作一滞,然后看着他,“不知北燕皇帝需要什么?”
“公主真是个聪明人。”北庭御笑了笑,然后起身,“公主大病初愈,就先安心住在这里,无人会叨扰的。”
他说完这句话便出了营帐,帐帘放下的那一刻,北词听到营帐外又多了些脚步声。她低首一笑,北庭御对于她这个毫无武力的公主还真是放心不下,居然又调派了这么多人看守。
她打了个哈欠,掀起锦被,然后安心地睡下。
☆、五十六
天气转寒,时而会刮几阵厉风。北庭御与云帝旿的军队隔河相望,而在北词所谓的养病期间,北庭御率军一万渡河夜袭离珩,哪知离珩众人早有察觉,率领水军两万趁机渡河攻击,大败北燕军,北燕水军统领带伤逃归。
离珩乘胜追击,将一万北燕军尽数击杀,此一战败引起了北庭御的大不满,是以北庭御一早便召集各方统领入营帐商讨,直至午时还未出来。
“和安公主。”
北词刚踱步至北庭御的营帐外,里面就传来了他的声音,不得不佩服他耳力惊人,迟疑了片刻,她还是抬步入了营帐。里面的将领见她皆是一脸好奇,北词拱手一拜,算是行了一礼。
北庭御随手指了指身旁的一个位子示意她坐下,她缓缓走近,“不知和安公主有何妙计?”
“和安近日一直卧病在床,实在没有得到任何关于前方战事的消息。”她微微低首,谦卑却又不失孤傲。
“既如此,那公主就稍坐片刻,听听也无妨。”
北词缄默不言,她知道北庭御此时正在考验她,容不得她推辞。营帐内的人依旧商讨战事,她右手手指点着左手腕间,看着兵布图,一言不发。
“公主可有何妙计?”北庭御见她盯着兵布图,时而眉头轻蹙,时而展颜低笑,虽然笑得难以让人察觉。
北词闻言抬头,他目光如炬,态度很是坚定。北词轻叹了口气,然后走到兵布图前,右手指着两方交界处,“此一战,云国二十万水军对北燕十万水军,其根本便是云国水军实力较弱,北燕临近东部之海,水军强盛,因此水仗虽败,可日后还需采用。两方皆远离本都,多日交战以至于粮草匮乏,皇上手中想必有些忠实之士。”
北词所指的便是北庭御的死士,虽然他死士为密,但她就不相信如此战役,北庭御不会带些死士。可北庭御显然不知她心里想的是什么,因为面前的人是和安公主,而非祭北词。
“当然!”底下有人立刻拍案而起,“我等皆忠于皇上。”
北词付之一笑,这营帐中水极天的人不乏少数,北庭御的手段果然狠辣。“皇上想必早已知道离珩军队的粮草贮藏地,可派人夜烧其粮草,当然,这些被派遣去烧粮草的人是回不来的。粮草一断,加之他们不习水战,我们也可以派遣些不习水战的军队与其交战,而精锐的水军则另抄水路上岸,水路并进,行两方夹击之势。”
“皇上,”下方立即有人起身抱拳,“云国粮草贮藏在宏晋粮屯,我们可向北前进,然后从那个方向秘密烧粮,加之近来河上雾水较重,纵然时间上慢了些,可不失为良策。只要在正月前攻破离珩军马,我们就可挫伤其士气,到时候再返回,整顿兵马,来年再战。”
北庭御看着兵布图,微微点头。
“如果没有其他事,和安就告退了。”北词抿唇,面色又有些苍白,显然是劳累过度,得到了北庭御的默许后,她缓步离开,而身后,是北庭御高深莫测的笑容。
果不其然,几日之后传来云国粮草被烧的消息,而后的一切事情都在计划范围之内。因这云帝旿此番也在军中,北燕军队可谓是英勇无畏。而十二月已至,天气冷冽,加之北词身上的伤未愈合,如此反反复复,竟多日卧床不起。营中皆是男子,不好照顾,于是北庭御便派人在附近找了一个女人伺候。
是夜,北庭御对军队进行了部分调整,在北词营帐外看守的士兵将照看她的女人送进帐内后便离开了。
药汁味浓郁,北词抿唇接过,而女人颔首,低声道:“殿下,一切安排妥当。”
北词喝完药后下意识地蹙眉,将药碗给了她。面前的人正是易容过的心宿,心宿接过药碗,与她并未多说一句话,恭谨地退出了营帐。
时间转瞬即逝,因着天气寒冷,北燕的军队也不得不准备启程离开。而此时,云国的营帐中,沉重的气息压的每一个人都喘不过气来。
看着面前的折子,云帝旿眉头紧锁,不发一言。帐帘被掀开,刺骨的风吹入帐中,莲萱端着汤盅走进,然后小心地拿起了汤碗,“皇上,先喝口汤暖暖身子再看吧。”
云帝旿接过汤碗,头也没有抬,依旧拧眉看着一幅地势简图,莲萱也没有出声,静静地站在他身侧,“祭玉,如果是你,你会如何打这场战?”
莲萱闻言一愣,然后提裙跪在地上,埋首轻声道:“皇上,臣妾是莲妃。”
端着汤碗的手一滞,云帝旿回头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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