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上士子如云,阿锦竟然还能留意到楚待诏,着实难得。”若换了以前,蒋澄这番话大约是嘲讽,眼下却是真地好奇。当日那样的情形,就算楚向澜生得好些,也不至于鹤立鸡群,居然能得萧侯青眼。
萧锦初不以为忤:“我记得楚待诏当时也穿了件红衣,背后有一树梅花开得正艳,足堪入画。”
此言一出,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微妙,也不知道萧侯这是称赞或是…调侃……
眼见萧锦初似笑非笑,楚向澜垂首不语,蒋澄心中盘算得飞快,萧锦初是从不说没有根基的话的,那么她到底在暗示什么呢?
“既然是游历,不知道楚待诏准备去何处,何时动身呢?”虽说疑惑,蒋澄仍是不动声色地把这话题岔了开来。
幸而有他救场,这场对话总算是可以继续下去,气氛也略缓了一缓。
“先往北走,过了人日就启程。蒋御史的药已经都配好了,内服的足可用到伤愈,外敷的从今日就可以停了。明日,卑职会向陛下提出辞去本草待诏一职。”
楚向澜显然不是临时起意,各项事务都安排有条有理。他不比蒋澄,需要携着年迈的曾祖父,跟一堆仆妇婆子。当真是说走便走,快意得很。
“承蒙楚待诏这些日子的照料,蒋某能死里逃生实数侥幸。若是不嫌弃,容我备上一席薄酒。一方面是谢楚待诏救命之恩,一方面就当饯行。”经过这回,蒋澄其实有些欣赏楚向澜。只是他俩的家世、处境截然不同,无论如何是走不到一路的。
“蒋御史客气了,不过你还在养伤,暂时不能饮酒,以卑职看还是心到神知罢!”楚向澜三句不离本行。
蒋澄却颇为坚持:“不过是聊表心意,我不喝就是了……”
眼见两人还在客套地推来辞去,萧锦初这里却是有一盆冷水正等着:“以我看,这饯行宴也是免了好,恐怕楚待诏一时走不了。”
两人齐齐看向她,面露疑惑。
“前次陛下说起赐婚一事,虽说我们俩已经讲明白了,但因中间事务繁琐,我一直还未找到机会同陛下提起。”蒋澄是自己人,没甚么好隐瞒的;萧锦初一手支着下颌,慢条斯理地说道。
楚向澜显然是没想到还有这么回事,一下愣住了:“这……”
蒋澄的脸色也有些古怪,他之前就听安素说过陛下有意把这两人凑做一对,却不知道还有这么个后续。
“却是我不好,之前答应了婚事作罢的消息,由我来跟陛下讲。如今前约不变,且耽搁你几日,待我处置完了再上路不迟。”萧锦初性子干脆,就算说到男婚女嫁之事也从不扭捏,更没有推托的意思。
话说到这个份上,楚向澜也明白自己明日去辞官的打算怕是不合适了,只道:“既然如此,一切听萧侯的。”
两人在窗棂前相对而立,男子温润如玉,女子眉目飞扬,看来颇为般配。蒋澄却敏锐地察觉到了某些异样的气息,窗外的风未曾止息,似是从去岁冬季吹来。
作者有话要说:
气氛在往诡异的方向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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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终于揭破
太极殿的大朝会结束了,但立太子不是随便说一句话,下一道旨意就结束了。御书房内,谢丞相、傅太尉、郑廷尉等一干臣等正在圣人的主持下聚在一处继续议事。
要议的事务确实很多,旁的不说,现在安乐侯仍然是临川王的儿子。如果要被立为储君,在宗法上他首先得过继给卫潜,这是宗正要干的活。
待有了名份之后,便需准备册封典礼、居所、服饰……这些都不会从天上掉下来,需要一样样置办。内有司仪、司服、司制几局,外有礼部。
等册封完毕,东宫既立,那就要配置相应的属官臣僚。太子有六师,另有中庶子,詹事、洗马、司议郎等。这些人从哪里来,由谁负责考核,到底是从现有官员中选拔,还是另行征辟?
以上这一堆的事情,牵涉范围之广,人员之杂绝非一两日之功,更何况太子妃的人选也已经定下,忙完了册立大典,又要忙大婚。对方乃是西戎公主,相应的嫁妆、聘礼、仪仗也是丝毫马虎不得。
如此种种,议了半天也不过是先勉强列了个清单出来。卫潜见成效甚微,便令众臣先散去,独留尚书令。
一旦没有外人在场,安素马上改了谦谦君子之风,整个人往凭几上一靠,毫不客气道:“个个都想着在东宫捞块肥肉,照这样下去到明年过年,这个太子也册封不完。”
“岂能事事尽如人意,”卫潜既然敢提立储,便早就想到了今日。“无非都想给自己人留个位子,多打几架也就定下来了,耽误不了多少功夫。”
看着表弟愁得眉头都快打结了,皇帝陛下倒是一派淡定。“六师之中世家大约要占一半,其他属官你多留点心,广陵王那边也不能忽略了,毕竟是亲生父子。”
“我只怕后面要打破头的地方还多得是。”安素的态度不大乐观,俗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譬如他自己,也是因着与卫潜自小的情分,才能在这个年纪做到了尚书令一职。能陪在太子身边,那就是一条青云路,谁会轻易放弃。
不过暂且撇开这些不谈,眼下他却有桩事想问问卫潜:“之前一直说要先立后,再提太子之事,怎的陛下突然改了主意?”
这件事连他亦没得到风声,今日在太极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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