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敢如此放肆。
萧锦初果然没有生气,只是佯装无奈道:“看来这回我是不赢也得赢了,不然这面子可栽不起。”
楚向澜对这番宣战,率先选了一只紫毫开始悬腕而书。只见他下笔有章有法,严谨而不失挥洒自如,不消多少时候就写出了一篇春赋。君子如玉,贵其雅之,这样的风姿也不知倾倒了多少围观的情窦初开小宫娥。
“宜春苑中春已归,披香楼里作春衣……”上下打量了两眼,萧锦初不吝夸奖道:“果然是字如其人,温文雅润,浓纤折衷;配上这篇春赋再恰当不过。可惜时令不对,终究有失意趣。”
这的确算一个败笔,楚向澜也不多言,只是起手摆出了一个请的姿势,要见识一下萧侯笔下的真章。
萧侯也不谦让,她写的是九歌中的国殇: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激昂慷慨,气势雄浑,偏偏她的字也是一笔而成,拆开看似乎险象丛生,却又妙在能险中扣稳,呈现出一种矫健遒劲之感。
楚向澜也是行家,看着看着脸色就变了,当最后一笔收尾,不由击节赞道:“笔力苍劲,气度恢弘,我所不及。”
“你这是认输了?”萧锦初狡黠地眨了眨眼。
楚向澜并非心胸狭窄之辈,输了就是输了,亦不以为耻。当即大大方方地行了一个礼,“学海无涯,是我孟浪了,以后于书道一途还请萧侯指教。”
“好说好说。”赢了比试,萧锦初也就装模作样地谦虚两句,然而得意之色是怎样都掩不住的。
她这一招摇,惹得一众宫娥都窃笑不已,顾不上暗自萌动的春心,纷纷议论道:“好般配的一对……”
宫苑内不能大声喧哗,奈何她们人多,楚向澜自然是听见了,不禁看向萧锦初的背影,她正专心砱印,似是一无所觉。
打完了笔墨官司,两人继续沿着蜿蜒的花/径散步,楚待诏就有些感慨道:“都说褚先生乃是位真正的名士,海内共景仰之。今日见到萧侯这笔字,遥想当年褚先生的风范,必定超凡绝伦,可惜不能当面领教。”
“褚先生?”听到海内名士这四个字,萧锦初有些好笑。她的师父可不是这些人能想象出来的样子。“他老人家字写得如何我是不知道,可是他倒从来不管我练字的,有那时间他也只会带我去钓鱼、爬山、下棋。按他老人家的说法,修心是第一要紧的,旁的不过是俗务罢了。”
楚向澜稍稍有些诧异,所以在那些名士高人眼中,做学问也都是俗务吗?“褚先生……果然是不一般呐!”
打开了话头,萧锦初越说越畅快:“可不是,不过虽然先生不管我,奈何我还有个师兄,最是见不得我清闲,动不动就罚抄书。俗谚云:书读百遍,其义自见,所以若抄个百遍,字大约也就像样了。”
这个师兄……楚向澜迟疑了一下,天下皆知,褚冰只有两个入室弟子。一个是萧锦初,另一个则是当今天子。“你说的是圣人?”
“是啊,”萧锦初露出追忆的神色,“当初他还是兖州刺史,不似如今这般日理万机。自然还有空来管我,虽然我如今能写得一笔好字全凭师兄昔日鞭策,不过那时候可真是避之惟恐不及。”
“也不知圣人当时是什么样子?”说到这个,楚向澜有些好奇,当年远谪兖州的二皇子,被认定与大维无缘的二皇子,会是什么样呢?已经有了逐鹿天下的打算,还是只准备偏安一隅……
萧锦初就有些纳闷,师兄能是什么样,他还不就是十年如一日么。“你怎么不猜我是什么样子?”
楚向澜低声笑了起来,他的嗓音很温润,带着些戏谑,与卫潜的清冷截然不同。“不必猜,你呀,定然顽皮得很。”
都说窥一斑而见全豹,以听到这个评价,萧侯不乐意了。怎么能以貌取人呢?再说了,就算以貌取人,她也不像个能闯祸的主啊!“谁说的,我那时可是个好学生,让学什么都不驳回的。倒是师兄,他才有偏向。师父时常说些旧年间的战事,牧野、官渡……说几遍,他就能听几遍。”
在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萧锦初一直不自觉地带着微笑,甚至连眼神都熠熠生光。楚向澜几乎有种不忍打断之感,只是道:“想必你就是那时受了熏陶,如今才成了名将。”
名将不名将的,萧锦初倒不在意那个虚名。“其实,我最初的梦想只是做个游侠,纵横大河两岸,快意江湖来着。不过,谁又能料得到以后呢……”
在多年前,她又何曾想过有朝一日能入住台城之内,可见佛经中说的也有些道理,一饮一啄,皆是前定。
小径上种着桂花,高大的枝丫彼此相接。微风一过,成串的桂子就落了下来,夹杂着浓香,熏人欲醉。有一个男声从后面插了上来:“说什么这么热闹?”
能在这宫中自由行走的男子是有数的,萧锦初早就听到了脚步声,自然吓不倒她。楚向澜闻声在原地站定,恭敬地行了一礼:“尚书令……”
安素穿着如同他招牌的白衣慢悠悠地晃了过来,“我方才去含章殿,宫娥说你出来散步,我就找过来了。楚待诏可是来复诊的?”
楚向澜就点了点头:“萧侯的情况大有好转,再过几日想必就不需用药了。”
“你是医者,治病的事自然是你说了算,回头我禀报陛下,此事该记你一功。”论起为人圆滑,安素确实是个中翘楚,难怪宫中无人不称道。
“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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