骚动,又有一个刀疤脸的军士不怀好意地道。
看上去像个领头模样的军官点了点头,“所有男丁,一个不留!”
此话一出,士兵们都激动起来,一个个迫不及待地抽出了腰间的刀。村民们见势不好,不知谁带头吆喝了一句:“跟他们拼了!”男人们抓着锄头、镐就往前冲,妇人们则护着老人、孩子向四面逃窜开来。
那些北狄军士却一点也不着急,分出一队去应付那些庄稼汉。其他人甚至互相说笑了一会,才驱马追了上去。此处尽是平地,人怎么能跑得过四条腿的畜牲。
北狄人不紧不慢地撒开包围圈,此时也不管男女老幼,只把村民如羊群一样驱赶着跑来跑去。直到有人力竭倒地,或被踩踏而死。他们才冲上去把脑袋砍下来,丢在马上。
村里的火仍未熄灭,冲天的黑色烟柱笔直往上,似乎要接到云端。四下里充斥着村民的惨叫声,血沁入大地,染成一片红褐。
这大概就是佛家典籍中说的阿鼻地狱吧!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人是天生的战神,总会有一些经历是常人无法得知,也不想经历的
第20章北巡之议
萧锦初毕竟只是个小女孩,她只能死死咬紧了牙关。一手按着腰间的匕首,那还是上回生日师兄送的礼物。一步一步缓缓地往后退,锋利的茅草划过她白嫩的手脚,割出了无数道血痕。她恍然不觉,她只知道她得逃,要不然她也会死在这里。
北狄人的笑声越发放肆,他们似乎杀上了瘾,对着妇孺也毫不手软。忽然,一个重物挟着腥风落到了萧锦初眼前不到两步的草丛中。
透过茅草的缝隙,她看到了一双眼,一双血红的眼。那是李婶的小儿子,他之前用芦叶给她编过小虫儿,编得像极了。他还说过,等长大了他要去参军,叫乡亲们再也不受北狄的欺负。
然而现在,他就在离她两步的草丛里,只剩下一个脑袋。他的嘴微微张着,似乎想对她说话,最终化作了眼角的一滴血泪。
萧锦初的四肢百骸都没了知觉,她只能像木偶那样僵硬地向后退,一步两步……一直到整个身体往下一沉。
自己是到河边了吗?衣衫浸来水渐渐沉重,萧锦初想挣扎,可脚被水草死死缠住了。水漫过了她的口鼻,带着土腥味直窜到肺中。
要死了……萧锦初闪过了这么一个念头,如果就这么死了,她会不会遇上那些乡亲们?到时候她又该说什么呢?
有一双手温柔地拥住了她,萧锦初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如果这就是死亡,那么也不算太坏,至少她没有丧命在北狄人的屠刀下。如果有来世,她要……
眼前的光是白色的,是温柔的,并不刺眼。萧锦初好奇地摸上去,居然是一种很绵软的触感。像柔和的丝被,也像刚出锅的桂花蒸糕。
耳边传来了师兄的声音,那一贯沉静冰冷的嗓音,此刻却像是点了一把火,充满了暴烈的气息。“阿陈你给我闪开,今天不好好教训这个丫头,我看她迟早要把天也捅出个窟窿来。让开!”
陈女官低婉的声音中透着虚弱:“郎君,阿锦已经这样了。您就算有天大的火,总得等她好起来,到时候就算您要上军法,我绝不敢拦着。”
碰的一声,似乎是无数碎瓷落地的声音。萧锦初觉得头有些沉,再睡一会吧,也许再醒过来时师兄就没那么生气了。
这一觉萧锦初睡得很不踏实,一会看到师兄吩咐下人把她拖出去打军棍;一会又见着师兄准备了百八十部书,把她锁在屋里抄,不抄完不给饭吃。直到耳边又传来了陈女官的声音……
“郎君……”阿姨的声音一直是温柔的,就如她新月一般的眉。
师兄也一如往昔,一开口就是冷冰冰的,跟石头一样硬。“不是让你在房里歇着,自己还没好呢,就知道操心这丫头。”
陈女官叹了口气:“今天厨娘来给我送粟米粥,无意中与我说起,原来阿锦非要做鱼鲊,是想做给郎君吃的。”
“家中又不是没有庖厨,要她逞什么能?”师兄仍是那个冰冷的调子,听着就让人生气。
“她是见你为了军务操劳,又吃不下东西,日渐消瘦,才起了这个心思。郎君……”陈女官柔声劝道。
才不是呢!她是想自己吃的,不是为了师兄……萧锦初听着不禁有些着急,她想捂了阿姨的嘴,不让她说下去。可越是急,她就是越是动弹不得。纷乱之中,她又昏昏睡去。
这一回,她见到了李家村的百姓们。有善于做鱼鲊的钱婆婆,有打得一手好铁的老庄,有嗓门特别大但热心的李婶,小牛儿姐弟俩……
他们的表情木然,衣服上染着血,齐齐向她伸出手来。特别是小牛儿,他哭喊着:“阿姊…阿姊……我的脖子好疼啊!”说罢,他的头就这么咕咚一下落了下来,滚到了萧锦初的脚边。
“不要……小牛儿…李大婶,你们不要死!”
一只手轻轻替她掖上了被角,萧锦初一把抓住,唯恐这只手一会就消失不见了。
“先生……”她喃喃地喊着。
“说到底,阿锦也是个可怜的孩子。打小就没了父母,祖父过世后,褚先生就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阿姨又瞎说,萧锦初迷糊地撅起了嘴。她才不可怜,她有先生,有阿姨,有安素,还有师兄…她一点都不可怜……
“别说了……”那只手修长而温暖,和他冷冰冰的声音一点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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