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来人结结实实对了一掌。轻松至极,那人被他一掌拍到石壁上,斯斯哈哈捂着手腕在地上吸气呼痛。
“这位小爷,您这是一把废了我啊!”呼痛也忘不了声音小心,是个一头乱毛的小老头,腰背弯成虾,压着嗓子在地上抱怨带解释,“原以为两位是同道中人,小老儿不过是想搭个伙。”
狄小别站远了看他,眼里满是提防。
小老头儿站起来冲姜艳的方向拱了拱手,姜艳敷衍地点点头,她正对着两只手腕把额上的黄符揭下来。
老头把声音压得很低:“小老儿知道姑娘也要出去。
但是这缩骨功可不是识字儿,正常人一时半会儿可学不会。
巧了,我是个锁匠,姑娘若答应待会儿捎上我,小老儿可以给姑娘开锁。”
“好。”姜艳半分犹豫也没有,低头一口气,把两只腕子夹着的黄符纸给吹飘了,“不过,你可要提防他跑出去告状。”
“不会,不会。”老头好脾气地连声应是,麻利地给她开锁,动作轻巧又娴熟,牢门锁,手铐脚镣。
开到脚镣时,讨好地抬头一笑,正撞上姜艳黑沉沉的眼睛,她略一顿,才生硬地切了模式,客气地冲他笑笑。
她其实在看狄小别,他飞快地冲她打了个手势,突然往黑暗里一靠,骤起一阵潮气,听到哗哗水声,人不见了。
姜艳其实没看清他的手势,但是不妨碍她办事。几乎同时,足踝脱出脚镣的瞬间,点踏上跃,瞒着老头头顶穿进黑暗。
一脚踏空,仓促一抓,抓到一只圆环,抬眼正看见老头颠颠儿跟上来,顺手一转。
明白了,把老头关在那边。
想睡觉就有人递枕头,这事儿可真是好。刚想不正规办事儿就有人来开后门,领路开锁,安排地倒是齐全。
是条暗河,狄小别浮在远处等她。
“阴符浅了,你撞见了什么?”
姜艳心头一动,这东西叫阴符,面上不动声色:“出去再说。”
“那还不如我严刑逼供。”
“来吧,看有没有什么符咒能正儿八经定住鬼。”
“阿姐,你别拿对付娘亲那套来敷衍我。”
“我不是你阿姐,你姐她早死了。”她不习惯骗人,其实也没必要,她只是不愿不明不白栽到一个铁面具手上,至于狄小别,真要给他杀了,那算是给他姐报仇,该当这么个缘法。
黑暗里看不清狄小别的脸色,半晌听他开始划水,姜艳跟上去。
“她怎么死的?”
哦,这是接受了。
“摔死的。”她想了想还是挑了个不太挑事儿的说法,“她半夜去小龙山,要查证个新线索,天黑路滑,摔下了蛇尾峰。”
狄小别没答话。
姜艳又想了想,有些迟疑:“我本来也不想霸着你姐姐的身体不放,可是你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去。”
胡说,刚才不就痛得离魂了,可是她不想承认,离魂在黑漆漆的暗河里,她是有些怕的。
得了便宜,再说不稀罕,总有些是假的。
水位渐高,狄小别说,过去就是公主府的大院子,得小心点儿。
姜艳彻底了解到这是个几乎蹲熟了胤中一切牢穴的高手,明面上的,暗地里的,无所不晓。
***
童远没碰那刀子,只晦暗不明地看了李林一眼,李林冲他笑笑,面上有些勉强。
大家散了,查案的查案,讨债的讨债。
李观平带着面如土色的聂筠荺回了将军府,说是皇恩浩荡,今上特旨,抚恤孤女。李沅领着儿子急冲冲进宫,说是去讨公道,今上钦点的驸马爷就这么被人换了,这不止是对公主的侮辱,更是对今上的蔑视。
公主府里静悄悄的,忽然假山池子里“哗”一声轻响,一簇水草忽然往上蹿了一截,又落下去,那块石头边上漾开一圈暗沉沉的涟漪。
姜艳顶着一垛水草,两手扒着块大石头,歇了两回,还是没蹬上去。眉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视野开始发暗,看东西越来越吃力,两只耳朵里嗡嗡响,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听得见。
吃力望天,再来一次。忽然,视线里踩进两只黑色靴子,良久,递过来一只手。
作者有话要说:
嗯,是个短小君
第34章第三十四章风寒
刚进公主府就觉得这院子里有人盯着他,暗中踅回来,结果,果然有这么个人。
童远面上有些不自然,飘忽的目光落下来,见她唇都冻白了,不跟她对着发呆,捞起来再说。
姜艳也没全呆,童远手箍到身上也知道接着。
她顺势撑着他的胳膊,想借力把自己拔起来,忽又神经质地觉得,把人胳膊往下按这个动作有些卑鄙,就像踩着人家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手上略一松,人就往下一落,
童远只当她是脱力,看左右暂时没人,直接往前一步,踩进水里,打横把她抱了出来。
她又湿又重又冷又薄,打颤颤都不会了,扑在他怀里倒是安逸。
姜艳后知后觉往下看,就自己方才待的地方,只要往前几步,站起来,这水,大概就到腰上吧……
尴尬。
姜艳艰难抬头,才想解释什么,忽地被童远的表情吓着了。
他本就瘦,眉头一蹙,眼睛映着寂静微波一个冷水寒潭,嶙峋悲悯的一张脸,就像臆想了千百遍的那个领她上道的无常大人。
他说:“抓稳了,别出声。”
***
翻墙躲过公主府的侍卫,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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