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帘子,而随着帘子缓缓的拉开,那人也是提衣而起,不急不缓地走下车来。
“程公子,请吧。”身侧的下人展开一臂,伸手为他指引了方向。
程景寒徐徐转身,顿了顿之后终是提脚而起,跟着那人往内行去。
杨志忠已然是在正厅候着了,煮了一壶上好的竹叶青,浅尝轻酌。
见他前来,杨志忠喟叹出声:“好久不见了。”顿了一顿,他轻笑,唤出了那个他久未触碰的称谓,“墨少爷,墨子书。”
时隔多年,程景寒再次听到这个称谓,竟是自杨志忠的口中,此时此刻,不免让他生了几分压抑的愁闷。
他的内心虽有波澜起伏,可是面上却是依旧沉静如斯。
他的唇角扬起一抹浅浅的弧度,未对他的话有丝毫回应,只抬眼出声唤道:“杨丞相。”
杨志忠笑而不语,伸手一指旁边的檀木椅,示意他坐下。
程景寒也未多做停滞,撩起衣摆,缓缓坐下,直入主题:“不知杨丞相邀我前来,所为何事?”
然而杨志忠却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只不急不缓地拿起了身侧桌案上的茶盏,缓缓吹了口气,浅饮之后方才作答:“自是为了,你我之间的事。”
闻言,程景寒无奈一笑:“程某不过一介草民,身份低微,又怎会与朝中大臣,扯上关系?”
程景寒一直对他的真实身份避之不提,而杨志忠倒也没有继续追究下去,只摆首笑道:“若墨少爷不喜老夫这般称呼,那我便还是如他人般,唤你一声程公子罢。”
程景寒闻言,并未言语,只拿起茶盏,浅酌一口,但笑不语。
杨志忠见状,继续写说道:“老夫也不想绕那么多的弯子,那程公子,我们就有话直说吧。”说道此处,他顿了一顿,唇角扯起一抹淡淡的弧度,“我们合作,如何?”
“我是个商人,在商言利。”程景寒轻笑出声,眼眸里流溢着浅浅的笑意,温润如玉,清隽风雅。他抬眸,说道:“若与杨大人合作,程某又有何益处?”
得丞相青睐,所得的好处,又岂是一言半语能道完的,程景寒这般佯作不知,那他想要的,也绝非是一些微小利润。
杨志忠到底混迹官场多年,这些小细节,稍稍转一下心思,他便是能想透的。
看来这个程景寒,到底是墨家的子弟,非同池中之物。
思及此,杨志忠不由得摇头一笑,是无奈,又是一丝丝的惋惜:“货船的人,我会好毫发无损地给你悉数送回。”
“不过是几个工人,大不了我再招人便是。”程景寒仍旧是笑着,眼里笑意温和,可脱口而出的,却是凉薄。
“那我给你十二年前的真相,如何?”杨志忠眉梢微扬,说道。
可程景寒却依旧摆首,他无奈笑道:“程某想要的,是解药。”
早就听闻程家公子心思慎密,故而当他戳破这一点时,杨志忠倒也没有多大的惊异,眼底的笑意多了一丝赞许的欣赏。
在他话音落下的时候,杨志忠便是击掌,唤来一个手捧托盘的婢女,说道:“不愧是程公子,能将己得的利益扩到最大。如何,程公子可还对老夫的筹码满意?”
程景寒缓缓起身,拿起了托盘上那个小小的瓷瓶,细细看着,眼眸里的笑意如同平静湖面,温和而又清明。
他微微颔首,微笑出声:“好。”而后,他转首,对上杨志忠的眼眸,笑得一如往日,温润如玉,风雅清和。
“成交。”
得了他这么一个回答,杨志忠也是一笑,是结成同盟的一种默契。
他轻轻击掌,话语随掌声而起:“识时务者为俊杰。我想,程公子你,定不会为你的这个决定感到后悔。”
程景寒闻言,微微颔首。
暖光擦过窗际斜射而入,细细密密地洒在他的身上,好似镀了一层薄薄的金,内敛的光辉万丈,与日同辉。
※※※
眼皮上好似有千斤若压,沉沉地睁不开。
她的眼前虽是黑暗一片,但耳畔的声音却是无比清晰,一脉脉入耳,回响耳畔。
“阿芜。”
是程景寒的声音,温和轻柔,好似风过竹林。
这一声轻唤,好似一阵风,轻轻地拂过她的心间,凝成了一道力,聚于眼睫,让她努力地去睁开了眼。
起初入眼的,是一道清亮的光芒,而随着光芒逐渐地扩散,眼前那人的面容也逐渐地清晰在眼前。
见她终是醒来,程景寒紧锁的眉头终是缓缓舒展,化作淡淡地笑意,流溢在眉间,好似三春的湖水,温和fēng_liú。
程景寒轻轻地松了一口气,伸手抚上她的额头,喟叹道:“你总算是醒过来了。”
薛平芜见他的眉目间似有憔悴神色,不由得眨了眨眼,努了嘴问道:“我是不是睡了很久啊?”因昏迷太久,她的音色里染上了几分沙哑和憔悴。
程景寒撩过她贴在额头的碎发,微微颔首,答道:“嗯。”
薛平芜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对不起,让你们都担心了。”言至此,她忍不住顿了顿,两条新月眉也微微拧起,“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那个梦一直把我牵扯住,让我怎么也挣脱不了。”
“梦见什么了?”程景寒眼带笑意,出声问道。
薛平芜闭了闭眼,似在回想,顿了顿之后,她方才睁开眼,摇着头一阵叹息:“我记不清了,反正,不是什么好梦。”
“既然是梦,那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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