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逸阳提着袍子在沙漠上跑,口中喊道:“小姑娘,你我二人素未谋面!你怎么就要拿刀砍我啊?”
木槿跃身而上,将上官逸阳护在身后,冷言道:“你与李寒清份属同门?”
小姑娘将刀竖了起来:“瞧着不像么?”正说如此,她已跃身而起,用的正是当时李寒清对付木槿那一招。
木槿嘴角微挑,俯身抓了一把黄沙在手,运起内力,仿佛掷树叶一般,将手中黄沙掷了出去。
小姑娘眼前灰蒙蒙的一片,她不得不闭上双眼,向后跃了几丈,双脚□□了黄沙。
木槿收剑入鞘,接过上官逸阳递上来的手帕,擦了擦手心的沙土,走到那小姑娘身前。
小姑娘一脸的不服气,道:“你欺负人!”
木槿笑道:“我可没欺负人!你自己用力过猛陷在这沙土里,与我有什么关系?”
小姑娘常年在沙漠中生活,深知陷入沙土中,万万不可挣扎,否则只会越陷越深。她轻轻咬着下唇,道:“你拉我上去?”
“不打了?”木槿挑了挑柳叶眉:“不想给你师叔报仇了?”
“你怎么知道?”小姑娘眼睛里透着疑惑。
木槿道:“我之所以能杀掉李寒清,不是因为我的功夫远胜于他,而是知己知彼。我知道李寒清最初是在沙漠中学习的刀术,而后经由他自己琢磨,才在中原武林中立稳脚跟。所以,大漠中有他的师兄师姐,或者师侄女,也并不稀奇。”
木槿伸出右手,拉住了那小姑娘左手,猛的用力,旱地拔葱一般将那小姑娘救了出来。
小姑娘稳稳站在木槿身边,道:“你功夫很好,人也聪明,怪不得我师叔会输给你。”
木槿奇道:“你不是来找我报仇的?”
小姑娘摇了摇头:“你们中原武林的规矩,我虽然不懂,却也听我师父说过。师叔技不如人,我也技不如人,可是我还小,将来也许还有机会。倘若就这样死在你剑下,未免也太可惜了。”
木槿点了点头,笑道:“小大人一样,你比李寒清活的通透。”
“那倒是不敢说了。”小姑娘走回到摊子后面,捧了一捧枣子送到上官逸阳怀里:“你不是想买么?拿银票来啊!”
她别过头去,右手平伸在上官逸阳眼前。
上官逸阳直感到吃惊,将那枣子装进袋子里,掏出了一张银票递给小姑娘,道:“这么偏僻的地方,也有钱庄兑换么?”
“你怎么瞧不起人!”小姑娘狠狠瞪了他一眼:“我们这儿可不只是有钱庄,你们中原有的,我们这儿应有尽有!你们中原没有的,我们这儿也有!怕只怕你们两个找不到!”小姑娘轻身而起,向着沙漠更深处去了,几个起落,便没了踪影。
木槿忍不住赞道:“好俊俏的轻功。”
“你该抓住她的。”上官逸阳一脸的惋惜:“好不容易见到个人,就这样放跑了,未免可惜。”
木槿不以为然:“抓她做什么?留在我身边害我么?我若是遇害,只怕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上官逸阳微一点头:“你说的有理,咱们继续往前走?”
木槿的眉心蹙了起来,这小姑娘她不怕,可这小姑娘的师父毕竟非等闲之辈,她不敢也决不能掉以轻心。
上官逸阳拿出一颗又大又红的枣子,在衣襟上擦了擦,一口咬了下去:“这枣子真不错,你来一颗?”
木槿瞪了他一眼:“出门在外,你一点儿防人之心都没有么?”
上官逸阳的嘴不再动,他想了想,又嚼了起来:“你们武林中人行事未免也太过小心了,这么颗枣,便是当真有毒,又能怎样?毒的死人?”
“毒不死人么?”木槿微笑着,见他的确没事,打了个呼哨,唤自己骏马来到身边。
上官逸阳的马也跟了过来,上官逸阳笑道:“你瞧瞧,你的马拐走了我的马!”
木槿跃身而上,俯看着上官逸阳,道:“那又怎样?”
上官逸阳也跃上马去,一抖缰绳,马儿慢慢向前走着:“怎样?我再拐走你呗!早晚这两匹马都是我家的。”
木槿苦涩一笑,一双眼睛直视着前方。前面依然是大漠黄沙,一眼望不到尽头。
上官逸阳低垂了眼睑,道:“闲来无聊,讲你的事给我听听?为什么要杀那小姑娘的师叔?”
“没有为什么。”木槿的心里一片坦荡:“我杀他的时候,纯粹是依照着武林规矩,输者死。后来……”
“后来怎样?”
木槿轻身叹息,道:“后来也没什么。”
上官逸阳感到无趣,却也不再追问。有些事,尤其是姑娘的一些事,她不愿说给你听,不过是因为她觉得你还不够资格知道。
上官逸阳吸了吸鼻子,右手食指在鼻孔下面蹭了蹭,低头一看,手指上有血。他心里有些慌,偷偷在马的鬃毛上蹭了蹭,面上若无其事。他拽了拽缰绳,放慢马速,索性弯起右臂,用衣袖擦着鼻孔里流出的血,却怎么也擦不净。
木槿见上官逸阳掉了队,回头去看,眉心微锁。她拨转马头,让马儿载着她回到上官逸阳身边,关切道:“你怎么了?”
“没有大事。”上官逸阳并未抬头。
木槿见上官逸阳衣袖上血迹斑斑,跃身下马,附在上官逸阳那匹马的耳边说了些什么,那马竟慢慢趴了下来。
木槿解下水囊递给上官逸阳:“沙漠燥热,你太久没喝水了。”
上官逸阳的眼睛亮了起来:“这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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