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喜!” 他高声朝外喊:“抬这狗奴才下去打五十板子,打死了为止。”
魏七现下好似五脏俱裂全身散架,听到圣上要将自个儿打死,拼尽力气爬过去。
好容易才又爬至圣上脚边,他吃力地抬起手臂,紧紧抱住皇帝的脚,仰脸看天子:“圣上。。圣。。上。。求您饶了奴才罢。”
魏七痛哭流涕,眼泪鼻涕混着汗水全粘在皇帝的朝靴上。
不知为何后者竟没有嫌恶地将他踢开,“安喜!你是死了么?再不滚来朕连你一块儿杀。”
安喜这会子就跪在养心殿门外,虽听见命令却仍想拖延些时间,好叫魏七能求圣上改了主意。
不料却听闻圣上要连自个儿一块儿打死,哪里还敢耽误,忙支了身边的几个小太监一同进殿。
魏七听见殿门被推开心下更是恐惧,仿佛听见y-in间阎王召他赴死。
“圣上!圣上!奴才知错了!奴才知错!奴才以后一定尽心侍奉,绝不敢再有二心!” 他声音凄厉,喊得嗓子嘶哑。
皇帝不为所动,只把玩着手上的玉扳指。
脚步声至身后传来,魏七惊恐回头,安喜垂首站在三丈之外。
这时天色已暗,偌大的殿内竟无人点灯,魏七在微弱的光亮里挣扎,仍是争不过至高无上的皇权。
“拖出去。”
死亡的脚步逼近,魏七绝望地看着这如山一般巍峨的男人,从没有哪一刻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自个儿确实是属于他的。
皇帝虽宽和却并不仁慈,紫禁城里每日都有因以下犯上而被处死的奴才,原来自个儿也不过是这其中的一个,没甚特别。
原本他还因自个儿伺候过圣上一回而心存侥幸。
呵,果真是天真!早该知晓这九五之尊才是真正的铁石心肠,坚如磐石难以转移。
“奴才求您! 奴才求求您!”魏七抱住皇帝的腿脚不愿松手。
他心知难逃一劫,然这两声并不是替自个儿喊的,而是替他远在千里之外盼着能再见一面的年迈父母而喊。
安喜示意身后太监拖人,四个小黄门走近,掰开他缠住圣上的手臂往外拖。
魏七挣扎许久,见圣上仍面不改色,这会子已心如死灰。
他垂下眼,低声道:“主子,奴才是您的奴才。”
安喜等人已快正殿大门。
“慢着。”
皇帝抬手,示意停下。
他看向魏七:“你方才说什么?”
魏七喃喃,没甚生机:“主子,奴才是您的奴才。”
“呵。” 又是一声轻笑,笑声里带着得意与矜贵。
今日他实是笑得多了些,然笑里都不带愉悦只令人害怕。
“ 不必打死,只五板子以示教训罢。”
安喜等人皆松下一口气,急忙忙应嗻,拖了魏七便往外走,生怕圣上反悔。
魏七这会子死里逃生,带着一脸的鼻涕眼泪望着皇帝,嘴里说着谢主隆恩之类的屁话。
皇帝想:难道朕还会收服不了区区一奴才么?
魏七叫人自养心殿后头的内书房外小偏门沿小道一路架去慎刑司。
慎刑司内y-in森可怖更甚内廷监,一踏进去耳边俱是惨叫哀嚎。
魏七被带到靠里边的一间刑房内,那有个小太监正在受刑。
他嘴里塞了东西,光着屁股被打得血r_ou_模糊。
魏七顿时想到了自个儿,他狠抖两下,劫后余生,庆幸圣上仁慈饶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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