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您了。”
方渡青仰起头,眯眼笑,安心等时遇殊来投食。
他的速度意外很快,方渡青刚做完针灸,时遇殊就摸到小巷深处来了,衣服已经换过,不再是上次来不及收拾的一身深蓝制服,墨绿大衣,手里拎着一袋烧麦。
方渡青朝他晃晃左手,只敢小弧度地动动表示欢迎。
“这个地方挺难找的。”
他走过去,看着帘子后的老中医,俯下身问方渡青,“你找的神医?”
“不是,周哥哥给我介绍的。”
她转过脸,诚实地回答,眼睛还是盯着时遇殊手中的袋子。
“饿了?”
“嗯。”
塞到她手中,方渡青却嫌烫,又推回给时遇殊,“再等等,敷完药再吃。”
时遇殊点点头,走到一旁的红木圈椅惬意坐下,将叉烧丢到桌上,做出等待的姿态。
他注意到一旁的鸟笼,拉过来逗弄了会。
老中医配好药,拿着膏药贴走出来,看见大堂里多出来的男人,瞥了方渡青一眼,声似洪钟地问,“小丫头,那是你男朋友吗。”
方渡青:咳咳咳……
第31章谁早恋?
“郁局,这样安排行吗?”
郁观楼盯着车里的电脑,嗯了声,他探出头看了下天色,“叫那两个记者去车上呆着,不要添乱。”
“好的。”
身后那人转身就要走,郁观楼捏了下矿泉水瓶,顿了三秒,又把他叫住,“把那个女记者和心理科的姑娘们安排到一起。”
“……行。”
郁观楼觉得陈问渠是来添乱的,跟着进一线行动就算了,还和男性同事一起。
存心想激发出他为所不多的男性自尊心吗?
凌晨一点,被监测的小厂仍毫无动静,郁观楼和车里的同事叮嘱了几句,跳下车去透气,夜凉风大,他靠在树上,安静看着远处连绵蛰伏的山。
“你不休息会吗?”
熟悉的女声,逐渐走到他身边。
低头挑了个块干净的地坐下,郁观楼也不回头,“该休息的人是你,负责抓捕的是我们,不是你们记者。”
窸窸窣窣的响动后,地上的影子成了双,郁观楼忍不住借着幽微月色看陈问渠,她扎着马尾,脸上素净,穿着长长黑色大衣,就这么和他隔了一掌的距离,并肩而坐。
为什么离婚了接触反而多了起来。
郁观楼心里气泡咕噜咕噜上涌,明明过不久就是一场危险的行动,他们两人还能平静一起看夜色。
“说实话,你们调查的速度挺快的。我们花了一年半明察暗访的资料,抵不过你们来这一周的工作。”
是在置气?
郁观楼观察陈问渠的脸色,她却再平静不过,手指和一根狗尾巴草做拉扯。
“是小殊他们把我们情报科的工作承担了,不然我们不会如此顺利。”
郁观楼从不吝啬夸奖这个比自己年少却出色的弟弟,一如从前,他挨打时总会试图多替那人挨几下。
“是吗……”
陈问渠轻轻呼出一口气,“你那个弟弟啊,还真的不是个普通人。”
“什么意思?”
“没什么,抓捕的时候小心。”
拍了拍沾上草屑的手,陈问渠慢慢起身,“我会跟在你们身后拍照做实时报道的。”
“那该小心的人,应该是你才对。”
郁观楼撑着地直接跳起,拉住陈问渠的手,借着身高优势看她。
这几天他和前妻一同工作,总能在不大的办公地遇到。
他似乎看到一个从未见过的陈问渠,坚韧又努力,虽然更多时候看着她的背影,总是无名一股怒气。
“陈问渠,你就没有一点道歉的心思吗?”
她抬起眼,终于有了点其他神色,皱眉重复,“道歉?为什么要……”
“你看,我现在和你在同一战线,在努力想要理解你的这份工作了,即使你骗我,首先舍弃了我,我还是对你有问必答,泄露情报。你就没有一点因为任性想要道歉的心理波动吗?”
“……”
陈问渠觉得过去自己认识的那个刑侦局长大概是假的郁观楼。
离期末考试还有一周,方渡青回到学校上课。
来询问她病情和近况的人,除了班主任就是张帆了,少年在说完一堆废话后,才昂起下巴说了重点,“当然了,我觉得你这次考试肯定赢不了我。”
用左手翻着积累的试卷,方渡青头也没抬,“那真是不好意思了,我的右手能写字了。”
“……”
“你……以前不是从不带作业回家的吗?”
张帆甚至在脑海里想象出了一个整日躺在家里吃着零食,回到学校胖三斤的女孩子。可事实是,方渡青仍然是那副模样,下巴埋在围巾里,有些懒洋洋的不爱说话。
“我这次在家复习了。”
这已经是对竞争对手最大的坦诚,方渡青难得对张帆笑了笑,大眼睛弯了起来,“因为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张帆转过头去,吸了口气埋头加快速度写试卷——他这个竞争对手,太可怕。
时遇殊正饶有趣味看着街边的小吃,方渡青敲了敲车窗,探了半个身子进来,“今晚夜宵吃什么?”
终于有人陪她加餐了,方渡青发自内心感到愉快。
“在这买?”
“是啊,尝尝你没吃过的东西。”
“我当年也吃过不少路边摊的。”
“哦,是吗?”
方渡青伸手拽住时遇殊的手腕,“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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