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什么?”
“刚才顺手拿的。”
她接过,对他扬了扬,当做接受了好意。
许久没有过那样三人的肆意时光,方渡青没忍住,在去各自更衣室的路上偷拍了一张照片,洒下的阳光是天然滤镜,一老一少,在沙滩上赤脚并肩,远处就是湛蓝的水。
能从这幅画面里看到所有美好词汇。
能看到方渡青朋友圈的人不多,刚才听陈如许提起时,她还有点愣,反应三秒,才点点头微笑。
“那就好,至少这一年你看起来胖了点。”
陈如许对着她,目光逡巡了圈,没带任何让人不适的内容。
方渡青下意识捏了下自己的脸,反问,“是吗?”
“哈哈哈……”
他突然笑出来,方渡青一脸茫然。
“嗯,是长胖了,不过也不用这样验证。”
也倚到栏杆上,陈如许的记忆渐渐拉远,想到一年前的方渡青,那个时候她真是瘦,夏天穿着无袖的衣裳,手臂也细得可怕。
脸上能看到颧骨的痕迹,因为脸小,显得眼睛更大,黑沉沉的,丝毫没有刚高考完的欢喜。
现在她仍不胖,看上去平和了许多,脸上长了点肉,不多不少,尖下巴还在,却没那么吓人了。
拨开外面的纸,慢慢将巧克力放到嘴里,方渡青含糊地说,“嗯,也是,老方天天叫我多吃点。”
“叔叔和弟弟现在病好点了吗?”
“天天都在医院里,其实也没什么必要的事,但是突发性太强,必须时时预防着。”
“那费用……”
“我存了钱,他们也有高端医保,能边挣边交,没什么问题……”
方渡青一顿,没说自己其实连房子都买了这件事。
她的钱本就是投机取巧来的,不仅要提防,也不敢告诉任何一个人,包括老方和阿叶,只能骗他们房子是租来的,自己在家做编程接单。
花销就像看不见底的洞,她没有那么多水注入,生命之潭就会慢慢干枯。
每次逮捕触犯法律的人,方渡青总是心惊,从某种程度上,她觉得自己也是占了便宜的人,对这个时代的所有不知情人来说。
可是她做不到在金钱面前还有风骨。
在生命面前,一切都不能再卑贱。
因为陈如许算是同学会的二号发起人,方渡青还是耐心地坐到了结束。
对于这个当年帮过她大忙的男孩子,方渡青觉得自己没办法说出“先走了”之类的话。
陈如许是很认真地在期待着每一个同学都能来,能见见共同相处了三年的人。这种想法由别人说出来可能很傻,陈如许口中的话语却总是别样地触动人。
也许是他随家里的长姐,文采不菲。
温和礼貌,对每个人都如此。
方渡青觉得陈如许其实很聪明,是太阳,却不过分灼热,能让靠近的人觉得舒服,这才是最难得。
晚上吃饭时,方渡青自然也去了,交了钱,总得吃回来。
她自觉挑了比较远的那里,中餐上菜总是这样,热菜全放在后面,凉菜摆了整整一桌,方渡青一颗颗吃着花生米,等着吃热乎乎的饭菜。
这桌人少,都没坐齐。
方渡青却觉得自在,刚想端起茶水喝一口,就看到陈如许朝这边走来,那边打得正欢的同学都纷纷转过头,向日葵一般,表情不一。
说不清为什么,看到突然甩过来的一张张面孔,方渡青笑了,差点被呛到。她捂着胸口,憋了回去,抬头看陈如许,疑惑地挑了下眉。
“刘老师说让你过去,她想和你说会话。”
“哦?”
顺着看过去,中间那一桌果然坐了五六个老师,却还空了两个位置。
方渡青起身,“好啊。”
两人走过去,方渡青乖觉在刘老师面前坐下,“刘老师……”
还有剩下的老师,她都挨着打过招呼,脸上终于有点实在的表情,嘴角噙着笑。在这群中年人面前,方渡青是存在着些许愧疚,当年大家在她身上都寄予了极大的期望,刘老师一口一个爱徒,甚至两人还约好了,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后一起去酒馆庆祝。
方渡青感觉自己放了这群老师的水,直到现在也是这样的愧疚,在心里盘盈。
“这一年过得怎么样啊?”
“不好不坏,能过得下去。”
方渡青捧起茶杯,侧头和刘老师低声说话,头顶被轻轻摸了下,“我知道,你不是那种做什么事会轻易放弃的孩子。学习这件事,说难不难,说易不易,能做到这么多年的第一。那么当时的选择肯定是因为某件事,如果……遇到困难的话,需要老师帮忙吗?”
“暂时不需要的。”
她摇摇头,“刘老师,谢谢您,让我敬您一杯吧,师恩难忘,感谢当年对我的照顾。”
最后一个同学被送走,方渡青坐在沙发上,上半边的腿都快麻了。
刚给病房里两人打了电话,听到有男同学送回家,老方声音都高了几分,“好好好,别管我们……没事,你们玩开心啊……”
然后电话就被方叶岚抢了过去,“到家记得再打个电话,别吹太久风。”
她觉得这两人关注点似乎一直不在一条线,只能敷衍过去,直到挂断电话。陈如许才走了过来,因为一直确认每个同学都安全离开,他来回奔走,看上去有些热。
方渡青站起来,活动了下腰部,随口一问,“不累吗?”
“还好。”
指了指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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