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走。
她幽幽在身后开了口,说了些话,朱唇皓齿,像极了一朵娇艳的玫瑰。
那些话在沈怀风的心上狠狠撞了一下。
沈怀风没吱声,她额间细密的冷汗悄悄从发间渗出,只是看着张幼兰。
她的喘息逐渐变得沉重,肚子里的凉坠感冲击着她的神经,她脚下不稳,从椅子上跌坐到地上,张幼兰大惊失色,叫喊道,“宣太医,快宣太医。”
她扶起沈怀风,看着她苍白的脸,一遍一遍叫着,“皇后,你醒醒,皇后…”
皇后摔倒动了胎气的事一下子传遍了后宫,像是平静的湖水,被投下了巨石,溅起无数水花,迸溅开来,南婉仪的死很快就被皇后陷入昏迷,被鬼怪厣着了这一条八卦所改变,人人都道是那黑猫是找皇后报仇,不小心拉了南婉仪做了替死鬼。
后宫本就是个女人多的地方,女人一多,是非自然就多了,有不少好事的暗中嘲笑皇后的胆小。
“听说皇后现在吓得晚上都睡不着觉呢,那日跳出来的黑猫很有可能就是寄了惠妃怨念的鬼物呢。”
“你有没有觉得最近宫里的黑猫多了起来,听宫里的老人说,黑猫是不吉之物,能通阴阳。”
“你瞧着皇后平日老老实实的,谁知道她背地里做了什么?能得圣宠怕是也有不可告人的内幕。”
“别说了,我还挺害怕的,听说已经有许多人半夜听见女人的哭声,还看见鬼火在纤云宫附近徘徊呢,我现在半夜里都不敢起夜了。”
不光是流言,连皇后宫里的人都因为这事吓得不轻,她们宫里最近的黑猫总是聚集得比别处的多,赶也赶不走,还有个小丫头半夜守夜时亲眼见过幽兰的鬼火从她眼前飘过。
宫中纷传这是死了的贵妃在作祟呢,她的孩子没活过满月,自己又深陷火灾,怨念自然不是一般的深重。
宫内众说纷纭,楚傲寒也很着急,沈怀风虽然肚子无恙,可她却夜夜惊觉,无法安睡。
人,也一天比一天消瘦了。
他有心陪着她,可终究被她打发了出去,“如今沈弼言知道我怀孕的事,边境的淮王世子又没个安生,你还是专心朝政才是。”
她苍着脸,给他一个笑容,送他离去。
她招了道士在宫里作法,又贴了许多符咒,总算是能安稳些睡眠。
这天夜里,她听了道士的话,贴了一贴避丧符在心口,喝了安神的汤药,睡了。
到了半夜,她觉得有些口渴,迷迷糊糊睁眼,看了周遭一圈便扶腰起身。
这些日子,她总是睡不好,一点风吹草动就能让她惊醒。
风,吼得愈加卖力。
像是一只出笼的猛兽,褪去了束缚,肆意狂奔在这座皇城之间。
她喝一口水,长长舒了口气,眼神有些涣散。
突然,一抹黑影从窗前略过。
她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外头风大许是刮过的一叶树杈罢了。
放下水杯,她准备回到温暖的被窝,虽说燃了地龙,但身上凉凉的感觉并没有消失太多。
又是一道黑影闪过,这次她看得真切,的确是一道黑影。
她吓得捂住了眼睛,蹲在地上不敢动,刚才的确是有黑影从窗外划过,是谁?
☆、一百一十二章捉鬼
她低头等了片刻,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抬起头,一切归于平静,她小心翼翼梭巡四周,窗外的风依旧,只是刚才所谓的黑影却没有半点踪迹。
她觉得自己应该是没有看错的,赤着脚快步跑回了自己的被窝里瑟缩起来。
她有些后悔没让楚傲寒陪着自己了,她反复在脑内确认着刚才看到的黑影是否是真的,还是说只是因为没睡好产生幻觉了?
寂静维持了没多久,她有似乎听见了咀嚼的声音,嘎吱嘎吱…
她从裹紧自己的毯子里探出头,那些嘎吱嘎吱的声响,像是有魔力一般。
她知道,她的宫殿里不该有奇怪的声音。
踮着脚,她寻找着那个声响的由来,一团白白的身影,静静端坐在角落,不时传出嘎吱嘎吱声。
她放轻脚步,走到白色身影的背后,拍了拍。
那个背影很快转过头来,但那个算是头么?
耷拉着的眼皮里,吊着一颗浑圆的眼珠,一直垂到嘴边,苍白无色的脸上,那张咧到耳边的嘴角里正发出那些嘎吱嘎吱的声响,一只小脚从那张血盆大口中掉落下来。
那个怪物冲着沈怀风咧嘴一笑,怪异扭曲让她尖叫了出来。
她猛然起身,睁眼。
看着蓬花吊顶,才发现刚才的一切只是个梦而已,她擦了擦额间的冷汗,长叹一声。
一袭凉风灌入屋内,她扭头才发现,对窗何时开了。
正欲关上,却见外面不知何时飘着一些幽蓝的火光,一个白衣女子飘飘然从她看前飘过。
是的,飘过。
那白衣女子似乎是迷路了,只是在窗口无意识的绕着圈,吃惊的沈怀风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捂着口不让自己叫出声,那白衣女子飘了一圈,才注意到窗内的沈怀风。
暴突的眼球,充斥着眼眶,几行血泪顺着眼眶往外流淌,一路流到了拉耷出寸把长的舌头。
大约是个吊死鬼,沈怀风想着。
吊死鬼飘飘悠悠冲着沈怀风来了,嘴里还含含糊糊说着什么,那声音似曾相识。
锐利的尖叫,刺破了这个黑夜。
之后,沈怀风就病了。
病得不清,浑浑噩噩夜不成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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