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略好一些,但也只是略好些,而已。从英国到上海,我见过的漂亮姑娘多了去了,比你漂亮的,还真不在少数。哪怕在大世界,你也不见得最漂亮的。”
白蝶菲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不理会此人,将台上自己的物事,收拾进一个白色小坤包。
她略一抬起眼皮,从镜中,看到两手插裤兜的白西装少爷,玉树临风地站在自己身后,继续歪着头从镜中“注视”着自己,笑道:“你一定不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姑娘。但是……你一定是给我感觉最特别的姑娘!倘若你不是传说中白狐狸或者白蝴蝶变成的女妖精,那么……”
林晨枫弯腰,在她耳边,轻声细语道:“那么……你一定是我在凡人堆里见识过的最最特别的那位姑娘!”
化妆间里,死一般的寂静。
在一旁众多年轻姑娘的集体瞪视下,白蝶菲垂下眼皮,压根不再多看镜中男子一眼,脸上亦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听到。
她抬头向余经理笑道:“经理,我想早点回去,只是脚伤不便……可否……”
“立刻派人派车!”余经理忙不迭道。
林晨枫再一次直起腰,看着面前的白衣姑娘扶着梳妆台站起,转身,面对自己。
白蝶菲客气道:“这位少爷,还站在这里……是否需要我们派人派车送您?”
周围众多姑娘死瞪着白蝶菲。
林晨枫轻咳了一声。
余经理赶紧道:“怎么这么跟客人说话呢,还不快道歉!”
白蝶菲欠身行礼,恭恭敬敬道:“倘若有礼数不周之处,唐突了贵客,还望见谅。”
两手插兜的林晨枫,站在原地,又咳嗽了一声,还是什么也没说。
白蝶菲冲他客气地点点头,也什么都没说,慢慢走出化妆间。
化妆间里,寂静得颇有些让人尴尬。
林晨枫还是站在原处两手插兜不作声。
站一旁的多名姑娘用同情又企盼的眼神看着他,他却压根不去多看哪位姑娘一眼。
余经理在旁赔笑道:“唉,这个白蝶菲……刚来大世界不久,不太懂礼数。林少爷,这种不懂礼数的姑娘,您不要和她一般见识。回头,我们会好好教她礼数的!”
半天不作声的林晨枫,却突然笑了起来,笑着跟大家说一句:“这个白蝶菲,还真是我见识过的最特别的一位姑娘!”
当晚,顾公馆的电话响起,找顾维崧。顾维崧接起电话,听到林晨枫的声音:“我要教训她!”
“她?谁?”顾维崧疑问。
没有回答,嘟嘟的声响,那头已经挂电话了。
顾维崧握着话筒,只觉得莫名其妙。
印象中,林晨枫似乎还从来没有这般莫名其妙的时候。
顾维崧很快将电话打回去,是大世界的人接的电话。
他挂了电话,然后开着车,径直驶往大世界。
顾大少爷的汽车,驶过大世界门口,在“蝴蝶仙子”的广告牌前略一停留,然后一掉头,驶向百米外的一张长椅。
林晨枫就躺在那张长椅上。夜色下的奶油白西服,着实扎眼。任谁都能在百米外一眼看到。
停车,下车。顾维崧走到长椅前,见他仍然仰面躺着,脸上盖了一张洁白的丝帕。薄薄的丝帕,随着人的呼吸而轻轻的起伏。
“枫,你在搞什么鬼?”顾维崧笑问。
“我要教训她——白蝶菲!我要让她彻底爱上我,再毫不留情地抛弃她!让她为我的绝情而伤心欲绝、痛哭而亡!”林晨枫说着,突然坐起,脸上的丝帕亦滑落,飘落脚下。他仰头看着顾维崧,道,“我如此这般教训这个白歌女,维崧,你不会介意吧!”
顾维崧哼一声道:“要我说多少次?那天大世界……仅仅是因为喝醉了酒,仅此而已!
“如此甚好!”林晨枫鼓掌,笑道,“既然这样,歌女白蝶菲,我定要好好教训她一番!”
“无聊!接到你的电话,没头没脑一句,又是大世界打来的。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特意跑过来……原来如此无聊!”顾维崧摇头,转身欲上车,被身后好友喊住。
“喂——难道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教训她吗?”林晨枫追问。
顾维崧在车前回头,笑道:“以你教训姑娘的方式……已经有太多姑娘被你‘教训’过了,哪一次还需要什么理由?”
林晨枫哑然了。
顾维崧打开车门钻进汽车,在驾驶座上一抬头,看到林晨枫也悄没声息钻到后座。
“我可没说让你上车!”
“你特地开车过来找我,还不送我回家,完全没这个道理嘛。”林晨枫在后座对着车镜整理头发。
“脸皮如城墙!”顾维崧甩出这么一句,然后开车向林晨枫租住的弄堂驶去。
“维崧啊,不是我说你,”林晨枫整理完头发,以教训人的口气道,“放着许大小姐这样的人物不去爱……维崧你简直有病!论才论貌论性格为人,许大小姐才是你真正的良配。错过了许大小姐这般出类拔萃又对你一片真心真意的好姑娘,维崧,你早晚要后悔莫及!至于大世界的歌女,我相信你仅仅是因为喝醉了酒,仅此而已,不为例,不要让这般事情在你和许大小姐之间产生任何芥蒂。所以嘛,我教训那个大世界的歌女,不仅仅是因为她当众无礼让我下不了台!更重要的,我可是为了维崧你的终身大事着想!等着吃你和许大小姐的喜酒,到时候,你和许大小姐都得感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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