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阿姨被跟懵了一样,把电话里的说辞重复了一遍。
她儿子在本市一所大学读大三,老实听话,不是调皮的男孩子,两小时前却和外校社会人员打架斗殴,原因竟是为了一个女生争风吃醋。
周乔听了个一二已经明白,她镇定地说:“有多少现金都带上,阿姨您别慌,我陪您一起去。”
出事的地方不算近,两个人打车花了四十多分钟。
找到医院,齐阿姨的儿子满脸血正在缝伤口。
“小梁,哎呦我天啊,怎么伤成这样了!”
血糊了一脸,男生的五官看不清,但身材中等,衣着朴素,看起来像个老实孩子。
小梁颤颤巍巍地喊了一声,“妈。”
齐阿姨围着他直打转,急得眼泪都快下来了。
这时,旁边传来一道凶悍的声音,“你就是他家长?”
周乔站在门口,循声望去,五六个穿着黑背心的小年轻,说话的那个手臂上还纹满了米奇老鼠。
齐阿姨是关心则乱,语气不善,“你们都是些什么人啊!”
纹身男尖着声儿,“你儿子,把我弟兄给打了,断了骨头,医药费麻烦交一下。”
“妈,是他们先动的手!”齐阿姨儿子情绪激动,“是他们骚扰何雨!”
“臭小子,你想当英雄出头,也不问问,何雨是我女朋友,管得着吗你?”
“她不是你女朋友!”小梁一脸血地怒吼,“你死缠烂打,根本就是败类!”
“妈的你是想死是吧!”纹身男怒气腾腾地竟要向前。
周乔和齐阿姨拦在前面,“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
周乔把齐阿姨护在身后,冷静地说:“打人是双方的责任,你说你朋友被他打断了骨头,好,那我们去派出所报案,验伤,划分责任,该我们赔的,一分钱也不会赖,但如果是你们的错,同样也别想走。”
纹身男被唬住愣了下,但很快凶神恶煞起来,“嘿哟,哪里冒出来的小丫头,吓唬我是不是?”
周乔不退不让,不输气势,“你不理亏,怕什么吓唬?”
“妈的,臭小子,别以为有人给你撑腰就牛逼!”纹身男指着齐阿姨的儿子,“你学校,寝室,我可都记住了!”
周乔毫不畏惧地扬声,“你这是威胁恐吓,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纹身男真是个暴脾气,当着这么多人面被一小姑娘震慑太丢脸,他动起了真格,作势要去抓周乔的手!
周乔厉声,“你要干什么,我现在就报警!”
齐阿姨是位猛将,大叫一声:“啊啊!”然后一头扑了过来,抱住纹身男的胳膊把人往死里推。
纹身男和齐阿姨一同倒地,碰倒了椅子稀里哗啦。
那群社会混混一个个开始叫嚣,“老东西,找死是不是?”
完了完了,周乔本能反应地去帮齐阿姨,“别动手!走开。”
场面瞬间鸡飞狗跳,那纹身男抡起一条椅子腿儿,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往周乔身上砸。
齐阿姨惊恐地捂住嘴,“周乔!!”
危险就在下一秒,如同沸腾的水,抑制不住地往外冒。
周乔甚至下意识地闭紧了眼睛,等着挨受这一下。
就在这时,纹身大汉突然一声惨叫,“哎呦!!”他捂着自己的脸,在原地上蹦下跳。
一只玻璃吊瓶嚣张地从他脸上弹到地板,“嘭”声闷响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紧接着,陆悍骁杀身而入,手里还举着第二个吊瓶,“我操|你妈的!敢动老子的人!”
他燥热如火圈缠身,五官凌厉如霜,平日的温润和气无踪可寻。
周乔惊呆了,陆悍骁不是在杭州哭雷峰塔吗,怎么来了?!
纹身男的右脸被陆悍骁一瓶子砸得肿成了包子,战斗力怂了一半。
陆悍骁一脚踩在他身上,“你再在她面前横一个试试!”
纹身男的队友嘴上逞强,吼他,“放开他!想多管闲事是不是!”
陆悍骁踩着纹身男,勾嘴冷笑,抬起右手把吊瓶往脚下男人的脑边狠狠一砸。
瓶身碎裂,玻璃四溅。社会哥们一个个恐惧惊叫。
陆悍骁语气如霜降,眼眶子猩红——
“谁他妈再给老子多一句嘴,这玻璃碎渣就往他眼睛里插!”
静默三秒,全场无声。
陆悍骁这才缓缓转移目光,怒意降温一大半,直勾勾地望着头发微乱的周乔。
然后怒其不争,又心疼万分地凶她:“你要死啊,碰到事情了不知道打我电话啊?”
周乔莫名眼热,软着声音,“你不是出差躲我么,打你电话有什么用?”
一听那个躲字,陆悍骁心虚地硬撑,“要不是你对我这么冷淡,我至于躲去雷峰塔么。”
周乔嘀咕,“再说了,打你电话,你又不是警察。”
陆悍骁沉声,“你是不是不看新闻的?我省公安厅长姓陆你不知道?”
周乔:“……”
好不容易硬汉了一回,一碰到周乔,全他妈完蛋。
陆悍骁又忍不住献宝地炫耀,“在飞机上我还特地为你作了一首诗呢。”
周乔一愣,这才注意到,他今天穿了上回那件粉色衬衫。
只因她夸了一句,“粉色挺适合你。”
服装搭配好了,情诗也作好了,情绪酝酿到位了,就等着爱的朗诵了。
陆悍骁一想起,就更糟心了,恨不得多踩这个纹身男几脚——
王八蛋,耽误老子泡妞。
纹身大哥嗷呜一声痛叫,扭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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