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玄沉吟了片刻,道:“那便回家好好反省吧!胜败乃兵家常事,希望爱卿能痛定思痛。”
薛春回低头谢恩,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赵玄仿佛是松了口气,便命众人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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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春回一声不吭地往宫外走,往日里熟络的同僚们都不太敢上前来与他搭话,唯有那兵部尚书田疆快走了两步追上了他。
“这败仗也不能全怪你。”田疆道,“你我都知道,你带兵出去的时候,连粮草都没备齐,你回来催粮草的折子都还在圣上案几上压着呢!”
薛春回抿了抿嘴唇,道:“我知道。”
田疆又道:“这些事情也不能公开来说,否则就是打了圣上的脸。”
薛春回仿佛在压抑着自己胸中的怒火,好半晌才道:“若不是因为粮草不济,我也不会的带着人到突厥那边去找补给,后面也才不会出了那么多的事情……究竟是怎样才会让徐算那个老废物去了前线!”说到最后一句,他的怒火仿佛已经压不住,额头上青筋直跳。
田疆轻叹了一声,道:“据说是宫里面丽妃娘娘的意思,说是徐算虽然老了,但是当年也是守过边关的。”
“呸。”薛春回愤愤地唾了一口,“就算让窦麟那样的年轻人去,也会比徐算这个老废物管用!至少窦麟不会带着兵随随便便就后撤!”
田疆苦笑道:“谁不知道陈国公府上和你府上是儿女亲家?窦麟也上了请战的折子,圣上压根儿没打算批。”
听着这话,薛春回沉默了一瞬,最后也是一叹,道:“这难道要怪我打过的胜仗太多么?简直好笑。”
田疆又道:“你女儿,宫里头那个,前儿封了妃你还不知道吧?怀了龙胎,宫里头一个,不管怎么说,看在这个份上,圣上也不会怎么对你动手的。”
薛春回诧异了一瞬,最后苦笑道:“这倒是……半生戎马,为国开疆辟土,最后得靠着女儿的裙带关系过活,我这张老脸……简直不敢见人了。”
田疆安慰道:“这是好事,你正值壮年,只不过是一次败仗算得了什么?今后再打胜仗便是了!宫里头有关系便好好用起来就是了,想想那徐算,若不是宫里头丽妃娘娘开口,他那一把年纪上什么战场?”
薛春回心乱如麻,只摆了摆手,道:“罢了,谁知道下次带兵会是什么时候呢?”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宫门口,于是分别上了各自的马车,就此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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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薛春回到了卫国公府的时候,宫里面的旨意也传来了。
或许是各方顾忌,对薛春回这次打了败仗也没有太多的责罚,爵位没有动,官职没有动,只让他闭门思过两个月,又罚了一年的俸禄。
这惩罚就好像是挠痒痒一样无关痛痒,薛春回心中却是沉重的。
裴氏见到薛春回完好无损地回来,也终于松了口气,只道:“既然宫里头是这样的态度,老爷也不要太放在心上了。”
薛春回道:“我也知道能回来就是好事,只是……只是这一仗,原本不该败的。”
裴氏安慰道:“这打仗也是天时地利人和,哪一样差了,都难得很,老爷不用太自责。”
薛春回有些敷衍地点了点头,然后问起了家里和宫中的事情。
裴氏便先把家里面的种种给说了,国公府中是没什么大事的,姨太太们不敢闹腾什么,一个个都乖得和鹌鹑一样;然后又说了陈国公府上的事情,说已经确定要让窦麟来继承爵位,是刘太后给的恩典;最后便说了宫中的事情。
“阿璎怀孕了,如今封了妃。”裴氏的语气有些淡,“十二娘在宫里面做了女史,这一两年大约是很难出来了。”
“做女史?”薛春回拧了眉头,“这又是为什么?”
裴氏道:“阿璎猜忌我们送了十二娘进宫是为了和她争宠,恰好呢,太后又想让十二娘到圣上的昭阳殿去,这一来二去的,便成这样了。”
薛春回沉默了一会儿,嗤笑了一声,道:“这位太后前朝后宫折腾了这几十年,到如今也不嫌厌烦!”
“这弄权的事情,几个人会嫌烦呢?”裴氏轻叹了一声,“我只盼着阿璎好好生下孩子,无论是公主还是皇子,都是圣上的第一个孩子,将来在宫里面,会过得顺遂一些,心中的怨怼少一些——我见了她几次,每每听着她的怨言,都觉得无可奈何。当初……当初狠狠心拒绝了太后的要求就好了,起码在宫外,我还能常常去开解她,不像是现在,想说些母女之间贴心的话语都不能了。”
薛春回轻叹道:“当初哪能知道阿璎进宫之后就变了呢?”
裴氏也是一叹,便抛开了这些,说起了其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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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莱殿中,薛璎得知了薛春回已经回来,并且并没有因为打了败仗而受到惩罚时候,得意地摸了摸自己仍然平坦的小腹,向身边的颂兰道:“等将来我腹中的小皇子出生了,日子便会过得更好了。”
颂兰附和着笑着,自然不会反驳薛璎的意思。
薛璎又问道:“十二娘去了皇后宫中做女史,最近过得如何了?”
颂兰忙道:“听说跟着范女史在学呢!”
薛璎微微皱眉,她并不喜欢皇后身边那位范女史。范女史虽然话不多,平日里也不怎么出来,只是这深宫当中有关侍寝的事情全是由她来安排,薛璎三番两次想要拉拢她而不得,想陷害也不得,最后也只能敬而远之。
颂兰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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