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的勉强,说出来的话也不那么中听。这么一想,她又忽然觉得俞氏的态度有那么几分值得去琢磨——这是不合常理的,难道是俞氏还有别的什么图谋?
微风从窗外吹进来,拂过了桌上翻开的书页,哗啦啦地响了起来。
伸手把书合上,薛瓷再一次看向了俞氏,温柔地笑了一笑,道:“姨娘若是真的为七姐姐着想,不如把心思多花在七姐姐身上,而不是跑到我这里来要什么首饰。”
俞氏脸上浮现了几分警觉的神色:“你什么意思?”
薛瓷道:“姨娘也知道,五姨娘之前闹了那么个事情出来,太太心中当然是不高兴的。姨娘难道也是想惹太太不高兴,再落得个去庙里面的下场?”
俞氏听着这话,面上神色变幻,仿佛是想到了什么。
薛瓷道:“首饰是小事,现在我首饰的确多得很——可姨娘当初敢不敢去找三姐姐要首饰?敢不敢去找大姐姐要首饰?”
俞氏悚然一惊,一身冷汗炸了出来。
薛瓷道:“这些道理姨娘自然都知道,只是姨娘这会儿想不明白——当然了,看在我还能喊姨娘一声姨妈的份上,这一次我愿意与姨娘慢慢分说,而下一次……”
事实上俞氏也不过是一时托大,她只想到了薛瓷从前的孤苦,想到薛瓷从前看起来的好拿捏,又仗着自己是薛瓷姨妈这一层关系,一心一意只想着从薛瓷这里多弄一些首饰给薛甍来撑门面,压根儿没有想到薛瓷说的那些——没有想到,并不代表她不懂。
俞氏静默了一会儿,强作镇定地起了身,什么都没有说,便硬邦邦地转了身离开了。
薛瓷也没让人去送,只让雪环把从陈国公府带回来的东西一一收拾,然后自己拿了架子上的书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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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瓷对俞氏说的这两句话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在国公府后院的姨太太们还有庶子庶女之间传了个遍,他们鄙夷地学着薛瓷的语气,嘲弄她狐假虎威。
在后院打了个转,这两句话重新传回正院,传到了裴氏耳朵里面的时候,裴氏则对着薛瓷露出了几分赞赏的微笑。
“这样对答也算是得体。”裴氏这样说道。
时间过得飞快,中秋早就过了,薛甍已经出嫁,初冬已经来了,京城天气渐渐变冷。国公府里面已经换上了冬衣,屋子里面开始摆上了火盆。
薛瓷穿着一件紫色的夹袄,此刻坐在火盆边上,笑眯眯地听着裴氏的话,然后道:“这都过去好久了,怎么突然提起了这句?那还是七姐姐出门子之前,四姨娘跑过来找我要首饰的时候的事情了。”
裴氏笑了笑,道:“或者只是心有不忿。”看了看外面阴沉沉的天气,她又道,“快近年底了,事情也变多了,今年你正好帮着我来打理家务,学一学这些事情好了。”
薛瓷道:“多谢太太,还请太太不要嫌弃我笨拙。”
裴氏心情极好,道:“这有什么,谁刚开始做的时候不是笨手笨脚?”
有了裴氏的这句话,薛瓷也就开始跟着裴氏进进出出。她也是聪明伶俐,许多事情一学就会,有耐得下性子,不是那样高傲自负的性格,交到她手中的事情也都是稳稳妥妥地完成了,后院里面那些眼睛都红了的姨太太们想要挑刺都没能挑出来。
因着陈国公府的事情最近回娘家频繁了些的薛瑶也对薛瓷赞不绝口,她在与裴氏说话的时候正好说到了陈国公府现在心惊胆战的情形,又提到了薛瓷。
“我那大嫂若是有十二娘这样的稳妥心性,此刻家里面便不是这样内外一团乱了。”薛瑶这样说道,“大哥的死的确是有蹊跷,但是这事情牵扯到上头,谁还敢去硬是要个说法?太后都发话了说让窦麟今后不降等承袭国公的爵位,对我们家已经是莫大的恩典,也不知大嫂此刻在闹腾什么。”
裴氏道:“毕竟你大嫂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在家里面闹腾,也是情有可原。”
薛瑶却是不以为然的,她道:“大嫂娘家已经派人把她接回去了,说是要再嫁,嫁妆也拉走了。原本国公和国公夫人说,如果大嫂愿意守,便今后从族里面过继一个男孩儿到她膝下,不会短缺了她;若不愿意守,我们家也出一份嫁妆,让她风风光光再嫁;她娘家要拉走嫁妆,我们家也是额外多加了一些,算作是这些年对她的补偿……母亲你说,我们这还有什么做得不够好?大嫂现在也不走,就整天在正堂哭说大哥死得冤枉说是窦麟要害他……我简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裴氏挑眉,问道:“背后有人挑唆?”
薛瑶道:“不知道,这事情我没搭理,让窦麟去处理了。”
裴氏笑着摸了摸薛瑶的头发,道:“既然有窦小郎去出面,你不管这些反而是好事。”
薛瑶道:“这样比较起来,才觉得十二娘真是不错,若是母亲不介意,窦麟有个远房的表亲,如今是在翰林院的,人品也好,家里面人口简单,就只有一个老母亲还在,也没什么兄弟姐妹,年纪比十二娘大一些,如今已经有二十一了……”
裴氏噗嗤一笑,道:“原来今日过来,是准备给那远房表亲来说媒的吗?”
薛瑶有些害羞,道:“昨天和窦麟说话的时候突然提起这么个人,窦麟说他这个表弟如今也着急,想娶妻但是找不到好的,我便想到十二娘了。母亲,你觉得如何?”
裴氏想了想,道:“这事情且放一放,等年底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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