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复朝,朝中议论纷纷。
卫国公府中,薛春回接了旨意之后,倒还是淡定自如的,倒是那天也在中秋夜宴之上的裴氏有些惊疑。
裴氏心思细腻,问道:“是不是宫里面出了什么事情?与我们十二娘可会有什么关联?”
薛春回在观月台上与赵青见了那一面,再联想到之前薛瓷与他说过的那些,几乎已经摸清了薛瓷抓住了怎样的一个机会。但在此时此刻,他并不打算与裴氏多说什么,只笑道:“这些事情,你不用太着急。十二娘如今历练出来了,比我们都看得通透,我们在宫外,且就听她是如何安排便是。”
作为女人,裴氏有着薛春回没有的敏锐心思,她道:“昨日宫宴上看,十二娘与圣上的关系倒是有些微妙。若我是圣上,被自己的女人那样按在了地上——恐怕是不会善了的。可后来圣上又说了那样赔罪的话语,这态度倒是让人捉摸不透了。难不成还真是如之前大家所风传的那样,圣上的性子能差别这么大?”
薛春回沉吟了片刻,只道:“这事情如今是不好说的,今后——等完事都尘埃落定的,我再与你一一分说便是。”
听着这话,裴氏也不再追问,虽然暗暗担心,但此时此刻能做的,也就是不拖宫中薛瓷的后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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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中午的时候,丞相张欣穿着便服到了卫国公府来找薛春回了。
张欣也没怎么绕弯子,开门见山便向薛春回道:“昨日观月台上的事情,卫国公可有什么想法?”
薛春回一边请了张欣坐下,一边又给他倒了茶水,然后才道:“昨日不已经有了定论?圣上醉酒失仪,酒醒了,也就该过去了。”
张欣接了茶水,口中道:“我方才听闻,宗正寺赵梵今日送了宗室子进宫。”
薛春回微微愣了一下,问道:“这是圣上的意思,还是太后的意思?或者都不是?”
张欣笑了笑,道:“之前太后开了口说能让宗室子进宫,宗室皇亲们,总归还是有些盼头的。昨日的事情,算是一个极好的突破口吧!”
薛春回摇了摇头,道:“难不成他们还以为可以用这样的机会来得手?太后可不是好欺负的。”
张欣道:“昨日圣上醉酒的时候那行为,也足以让他们来做一做文章了——据说国舅今日进宫见太后去了。”
“刘国舅最近进宫倒是多。”薛春回笑了一笑,“不过刘国舅是聪明人,他是向着太后的。”
张欣不以为意地喝了一口茶,道:“我们做臣子的——尤其我们这样的臣子,此刻只要安安静静看着便是了,搅入其中倒不是什么好事。想一想现在心急如焚的张岭吧,好不容易把自己的宝贝女儿又送进宫去,谁知道就出了这么多的事情呢?”
薛春回忽然咂摸出了张欣最初的意思,有些诧异了:“慢着,宗正进宫,你是说他们想敦促太后废掉皇帝另立?”
“正是如此。”张欣道,“否则这时候急急忙忙进宫做什么?那些宗室子送进宫去,当太子?他们抓住的是昨日圣上在观月台上对太后的不孝之举,想劝说太后另立新君。”
薛春回摇了摇头,笑叹道:“他们也太急了一些。”
“难道你不急?”张欣看向了薛春回,“贵妃在宫里面……恐怕不太好过吧?”
薛春回也看向了自己的老朋友、亲家公张欣,道:“若你信我,便安安心心等着看好了。既然我有女儿在宫中,我便是心有成算的。”
张欣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胡子,道:“神神秘秘,难不成还要瞒着我?”
薛春回道:“将来你便知道——此刻却是不好说的。”
张欣倒也没有追问,只笑道:“罢了,既然你这样有成算,我便相信你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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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阳高照,长乐殿外,宗正寺卿赵梵带着几位宗室子进到殿中,先与刘太后行了家礼,按照辈分喊了人,然后便各自坐下了。
刘太后见过了这些伶俐聪颖的小孩子,便让祝湉带着他们去御花园里面逛,然后才看向了赵梵。“让他们在宫里面玩几日也好。”刘太后倒是没有气恼他们宗正寺这次过于的积极主动,“等过些时日,便领回去吧!”
赵梵愣了一愣,忽然觉得有些惶恐了。
昨日观月台上的那一幕,他与几位宗亲离得近,看得清楚赵玄袖中那掉落的匕首,心里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才有今日送了宗室子进宫来试探刘太后的意思。
原本想的是刘太后或许会顺水推舟,却并没有想到刘太后还是这样淡淡的,仿佛另有打算。
赵梵想了想,仍然把自己与几位宗亲商量好的话语说了出来。
“娘娘……圣上对娘娘这样凉薄,实在对不住娘娘这么多年的苦心栽培。”他一边打量着刘太后的神色,一边斟酌着语气说道,“若圣上只是庸碌也就罢了,可现在圣上竟然对娘娘起了杀心……娘娘怎能还纵容下去呢?”
刘太后笑了笑,仿佛也并不计较赵梵说得这样直白,只道:“昨日之事,只是醉酒而已。”
赵梵还想说什么,却在刘太后的目光之下生生把话语给咽了下去。
“酒后无德,的确是要好好反省。”刘太后看着赵梵,语气是不容置喙的,“哀家已经让他闭门思过,等他想明白了,哀家也自然会好好教导他。”顿了顿,她语气稍稍温和了一些,又道,“圣上毕竟是天下人的圣上,当为天下的表率,做出了酒后无德的事情,也的的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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