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林惟懋,那便不奇怪了,王韫想到白天林飞花的苦脸,也转头笑道,“林飞花的父亲?”
荀桢笑出声,他的笑声回荡在安安静静室内,听得王韫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小友喜欢吗?”荀桢含着笑意问。
“喜欢。”林惟懋的丹青妙笔,出神入化,又千金难求,谁不喜欢。
“小友你随我来。”荀桢微笑着走到一张红木矮几上,弯腰从矮几旁放着的一只青花卷缸中抽出一卷画来,递给她。
王韫疑惑地望着荀桢,荀桢不言只是微笑着示意她接过去。
又是画卷?
王韫因为上次书房的惊鸿一瞥,心里有些期待。
展开画卷,却画得不是荀桢年少,画得是一副瑟瑟秋风中的山行图。
山路弯弯曲曲,山外有山绵延不绝,白云缭绕处有着两三间人家,不显丝毫寂寥反而衬得更加温暖。
天际晚霞绚烂,红色绀紫色黄色交相辉映,山中层林尽染,枫叶如火,霜叶胜花,好似能同晚霞争辉。
画上题着楷体小字“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深处有人家。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飘逸隽爽,使人望之顿生野兴。
落款正是林惟懋。
“小友拿着吧。”荀桢微笑道。
王韫一听,手中的画卷险险掉落到地上。
她慌忙摇了摇头,将画卷合起重新还给了荀桢,“我不需要,我只是看着好看,此中真意我看不出来,先生给我实在暴殄天物。”
荀桢笑中含着无奈,“小友误会了,这画不是送给小友的。”
不是给她?
荀桢此言使王韫的脸烧了起来,是她自作多情吗?
在她羞得满脸通红的时候,荀桢又轻轻道,“小友明日要回门,我听闻王寺丞喜爱丹青,我不好亲自赠送,烦请小友明日帮我将它送给你父亲。”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先生真好qaq我也嫉妒王韫了
先生送画不是讨好岳父,因为先生也每把王韫当作他的妻子,我觉得先生送画的用意也不用我讲吧。
每次看你们喊荀桢先生我就忍不住开心地咧嘴笑哈哈哈哈哈哈
先生这么好,但是王韫一喜欢上先生,就任重道远啊
第22章夜谈
王寺丞就是王韫的父亲王高涣,任鸿胪寺寺丞,故荀桢以王寺丞相称。
荀桢:“收下吧,小友。”
王韫不敢对上他的目光,抱着画卷问道,“先生赠给家父,少艾居士知晓会不悦吗?”
荀桢摇摇头笑道,“他既然已经送给我,如何处置便是我/的/自/由,他又怎会不高兴,你如此想他,他要是知晓了倒是会不高兴。”
王韫赧颜,自己真是昏了头了,竟然问出这种蠢问题,实在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林惟懋当世国手怎么会没有这点肚量?
手轻轻摩挲手中的画卷,王韫忍不住又问,“先生常常如此赠画吗?”
荀桢轻笑道,“小友似乎对我存在误解。”
王韫轻声道,“先生如此大方,我只是好奇,先生有没有什么珍藏,好好收着,无论如何也不会送人的那种。”
本是无关紧要的玩笑,想不到荀桢仅仅是平静地望了她一眼,笑道,“有。”
王韫讶然。她只是随口一问,万万想不到竟然真的有此物的存在。
“也是画?”
“是画。”荀桢微笑。
王韫又问,“我能看看吗?”
到底是什么画得到荀桢如此厚爱?
她又想不到的是,荀桢拒绝了她。
他的语气温和而坚决,“抱歉,小友,现在不能给你看,等日后,若有机会,莫说是看看,便是送你也无妨。”
话说到这个份上,王韫也不能再说些什么,只能点点头,“是我冒失了。”
和荀桢相处两天,荀桢对她的好她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她想不到的是面对此事荀桢的态度会如此坚决。
看不看画,她其实并不在意,她所在意的是,她似乎又发现了荀桢的一个秘密。
荀桢苦笑道,“抱歉,吓到小友了。”
说罢,他指了指红酸枝矮几旁的软垫,示意王韫坐下,自己也撩起衣袍坐了下来。
将画的事抛在脑后,王韫和他面对面而坐。
矮几上摊着一本翻到一半的书,书旁站着一盏铜雁鱼灯,正散发着柔和的光晕,映照着两人的发丝肌肤。
荀桢此时才问道,“小友深夜前来,可是害怕明日回门?”
王韫把画卷轻轻地放下来,“是,不瞒先生,我有些心烦意乱。”
荀桢笑道,“我明日同你去,你不必害怕。”
王韫苦笑,“我不知怎么解释。”
王韫有些无力,如果对面不是坐着荀桢,她一定会趴到桌上哀叹。
她怎么和荀桢解释?
把她和王琳的破事全都抖给荀桢?不该如此,荀桢不该听她讲些内宅的事。
那是侮辱了眼前霁风朗月般的男人。她知晓在经历过多年宦场沉浮的荀桢看来,她和王琳的事或许如同小孩子的烦恼一般不值一提,但不知为何,她就是不愿意叫荀桢知晓。
“小友你害怕什么?”
“我……”王韫被问得有些无措,她抬头望着荀桢,张了张嘴,又颓然地垂下了头,“我只是发现生为女性真不容易。”
“小友何出此言?”
“有许多事情要烦恼,”王韫苦笑,“今日方才和先生一同登高览胜,明日便要直面那些后宅之事,落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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