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像有什么郁结着,特别特别难受。
其实,她也清楚他不大可能跟那两个女生有什么,可她就是受不了,心里头憋屈。她没办法跟那些成熟的女人一样风度翩翩,看见当做没看到。
她是真的介意。
下午也没什么事,更不想呆在寝室等着那王八蛋找上门来,她去了就近社区里的跆拳道俱乐部。
这场地挺偏僻的,是这栋单元楼楼上的某位住户夫妻合伙开的,面积不大,把底下几个车库租了,打通后当做了场地,来这儿报名练习的也大多是小区里的住户和附近的上班族。
她脱了鞋子后,去更衣室换了道服。还有半个小时才开始训练,杭瑄百无聊赖地靠着柱子坐了下来。
有人在她身边坐下,跟她搭话:“还以为杭大小姐只会读书习字,倒是我小看了。”
杭瑄闻声回头,正对王世安微微含笑的面孔。
他已经换好了道服,哪怕是坐着,也看得出身姿修长,束腰的腰带是黑色的。杭瑄微微一怔,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黄腰带,脸有点烧。
“你也在这儿?”
“工作繁忙,天天加班,能娱乐的项目不多。我高中就学这个了,只是这些年一直断断续续地蹉跎着,有段日子没有回来练了。”
“现在怎么又想起来?”
“我刚刚不是说过了?无聊呗。”他笑起来还是那么清朗,似乎这些年的苦难半点儿没有影响到他,依然是初见时在图书馆里那个风光霁月的青年。
可他眼睛里有些东西变了。
杭瑄觉得五味杂陈。
王世安似乎是猜到她在想什么,笑了笑说:“是不是周伯年跟我说我坏话了?”
杭瑄下意识就否认:“没有,他不会背后说人的,何况你们以前还是舍友兼好兄弟。”
“你也说是以前。”他笑起来气定神闲,卓尔不群,眼底却有那么几分不屑。不知道是对她这样刻意维护周伯年的不屑,还是对周伯年的低看。
杭瑄说不出话,无法回答,只能沉默。
过了会儿,王世安才徐徐一笑:“他是不是跟你说,经过了这么多事,我现在还能爬到这个位置,这么顺利地进入检察院,肯定是用了什么不正当手段?我变了,变得世故圆滑,不择手段,或者还有什么别的……”
杭瑄鲜觉得脸烧,连忙打断:“不是的,他没那么说,他就是说你成熟了些,还有……”
王世安此刻也打断了她:“杭瑄,你就这么千方百计地维护他吗?”
“……”
他目光灼灼,望着她,很深切地望着她,语气却有那么几分悲哀:“杭瑄,是不是他说的每一句话,你都信?我对你的情意,哪怕千千万万你也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
他的目光太过坦荡,甚至带着那么几分逼视,让杭瑄无所适从。
她唯有保持沉默。
可王世安偏偏要跟她说,偏偏要告诉她:“你知道离开以后,我跟我妈是怎么过的吗?我们去投靠亲戚,可没有一个愿意帮我们,后来,我找到一个地下室,跟她搬了进去。那段日子,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
王世安冷笑:“好不容易毕业了,我的政审通不过,你知道我当时有那么惶恐多么茫然吗?是,我父亲是错了,但是,就要剥夺我所有的机会吗?我比谁都努力,我可以很自豪地说,我很优秀,也一直在努力做到最好。他们凭什么?”
“……”
“周伯年他又凭什么?我的命比我好,比我顺,但这不代表我比不上他。他凭什么?”
杭瑄心神巨震,那一刻像有一把锤子狠狠敲在了她的心上,让她羞愧难当。她甚至不敢抬头和他对视,从来感到自己是这么卑鄙。
她听信周伯年的一面之词,用最恶意的心去揣度自己交心的朋友,哪怕只是曾经想过。
可是,王世安此刻又放柔了语气:“可我一点儿都不怪你。”
杭瑄犹豫了会儿,抬头看向他。
王世安也望着她:“你知道为什么吗?”
杭瑄没回答,可是,心里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下意识就要逃开。这源于她女人的直觉,一种自我保护的本能。
可王世安没给她这个机会。
他说,一字一句地回答她:“因为我喜欢你啊,杭瑄,毕竟我是那样那样地喜欢你。”
……
杭瑄忘了那天是怎么逃出俱乐部的,只记得出来时是用跑的,整个人都晕乎乎的,找不着东南西北。
王世安对她有好感,她一直知道,可她没想过他会说出来,会这样直截了当。
他这样做了,坦荡地说了出来,她却无所适从了。
回到检察院的宿舍,整个人还是绷紧的,烦闷地不行。室友沈君仪正巧送完男朋友回来,见了她这副模样,不由纳罕:“你不是跟周老师出去玩了,怎么一脸败兴?”
“别提他!”说起来就一肚子火。早上周伯年跟那俩女生**的事情,她可没忘。
沈君仪一脸无奈:“不提可不行,人都到楼底下了,就等你下去了。”
杭瑄一脸便秘。这人怎么这么厚脸皮!
周伯年给她打电话,她没接,他又给她发微信,她直接把他屏蔽了。心里想,这人这下没辙了吧?
可是,她实在是嘀咕了他。
她洗完澡,准备睡觉了,却忽然听到窗外有人喊:“杭瑄,你给我出来!你出不出来?杭瑄,我告诉你,你不出来我就在这儿喊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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