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中说着又叹了口气:
“早知道这样,我昨儿个就不睡了,直接掇个凳子在这铺子外面候着好了。”
“是吗?”卢春一下转过头来,心说这云之锦还真是不能小瞧,请的托还真他娘的敬业,还搬个小凳子不睡觉守着,你怎么不说给那杨家人磕头求买呢。
一念未毕,就见那人道:
“听说这布帛全出自那杨家小姐之手,这女人心都软,你说我要是跪下磕个头,是不是能让她匀给我们些?”
夫人可是说了,想要买些给老爷上司的新宠送的,说不得东西好了,老爷的官位就能动一动了。
卢春:……
好半晌终于一跺脚就往外走——真他娘的晦气,竟然来的全是托,既是没热闹可瞧,有打探不出什么消息,自己还留在这里干嘛。
哪想到甫一转身,却瞧见一个熟悉的人影,卢春眼睛一亮,忙不迭跑过去,又是点头哈腰,又是迭声问好:
“啊呀呀,少夫人来了?”
可不是少夫人郑秀致正带了群人快步而来。
郑秀致瞥了眼卢春,却未停下脚步,依旧径直往云之锦而来。
卢春那等聪明人,自是明白主子怕是也听说了云之锦的热闹。当下忙小跑着跟上凑趣道:
“少夫人您也听说了?这云之锦定是疯了吧?您不知道,他家布匹竟是定了十两金子一匹,还每家限购一匹,您说这家人想钱想疯了吧?也是,光指望着腌几缸咸菜,下辈子也发不了财——”
郑秀致却是听得不耐烦至极,回头道:
“闭嘴!”
卢春顿时噎了一下,却又有些莫名其妙。实在是自己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啊。而且平日里少夫人不就最爱听下人们编排那杨家吗。
还没醒过神来,就见郑秀致已是带了人大踏步进了云之锦。
瞧见有人也不排队就大模大样的进了铺子,先前依照商诚所言老老实实候着的人们就有些不乐意了,纷纷嚷道:
“啊呀商掌柜,不是说要排队吗,怎么有人就可以不按规矩来了?”
喧闹声也惊动了郑秀致身后的随从,那随从站定身形,瞧着后面的人傲然道:
“是三皇子妃想要些布帛,你们哪个有意见?”
皇子妃?后面的人登时不敢再说话,却明显依旧有些不服。
倒是已经尾随过来的卢春,却直接快要晕过去了——
那些托也就罢了,少夫人怎么也来凑热闹了?还有什么三皇子府的人?!
难不成,这些人也根本不是自己以为的托儿,而是真的来买布帛的?
那边郑秀致已是带了人气势汹汹的挤到了最前面。
商诚正接待一位面白无须的白胖中年管事,依着他的意思,选了两种花式,各截取了半匹正要递过去,却被一只手按住:
“商掌柜的,这些布帛,我们全要了,你说个合适的价钱吧。”
店铺里顿时一静。
商诚手就滞了一下。方才外面的动静,商诚自然也听到耳里,尤其是对方口中三皇子妃一句,更让商诚明白,怕是来者不善——、
听说那金水苑的主人背后靠的不就是三皇子妃吗?
可背后的靠山是一回事,靠山亲自出面又是另一回事。那人既敢直接打出三皇子妃的旗号,可见所言不虚。要说这么直接折了皇家的脸面,商诚还真就不敢。
惶急之下,往旁边的帷幔瞄了一眼。
郑秀致明显发现了他的动作,意识到那杨希和怕是就在里面。当下咯咯一笑:
“莫不是杨小姐要在?既如此,还请杨小姐出来一见。”
帷幔动了一下,很快,一个身着鹅黄衣衫的少女从后面转了出来。少女身姿纤细,却没有羸弱之感,幂离外一双星眸更是灿若星辰:
“张夫人客气了。不知夫人有何见教?”
郑秀致懒懒的笑了下:“什么见教不见教的,也就是谈笔生意罢了。那日公主府里,三皇妃瞧你弄出的这些玩意也挺有意思的,就想买过去年节的时候赏人用。三皇子妃为人最是个大方的,你们初入京城,手头自然多有不便,娘娘说了,这些布帛她全要了,这是百两纹银,你可收好了。”
说着一挥手,下人立时端过来一个盘子,上面可不立着白生生一盘碎银?
郑秀致说着,嘴角已是浮现出一丝得意——
杨希和这臭丫头,想尽法子走了公主府的门路,不就是想一举祛除之前自己散播的关于他家一身咸菜气粗俗不堪的言论吗。一旦京都贵人以能得云之锦的布帛为荣,自己前面下的功夫可不就得前功尽弃。
自己怎么可能让她如意。
眼下最重要的自然是无论怎么也得把云之锦的名声彻底踩臭。眼下先把这些布帛全买回去,然后再撺掇着表妹赏些给下人,一旦听说那些下仆也穿的,自己敢担保,便是再喜欢,那些贵人也再不会惦记着。
自然,还有一件就是把这些布帛带回去好好研究一番,看到底上面是用了什么香料。到时候自家再拿出些同样的来,以金水苑的名头,自然可以大赚一笔。
至于说拿出来的这百两碎银,可不同样是有着羞辱的用意——大富之家打赏下人的,可不就是这样的碎角子?
看希和不说话,郑秀致又加了句:
“莫不是杨小姐看不上我们,不愿意做这笔生意?”
这句话用心自然更歹毒了些,郑秀致甚而盘算着,最好这杨希和冲动之下,言语间对皇家有些冒犯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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