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一会,还是没想出这是个什么东西来,便干脆撂在一边。左右不过是善茬恶茬,善茬自不必管,若是恶茬,能轻易进了渭渠君的禁制,她也奈何不得。与其这般翻来覆去的考虑,还不如赶紧下来瞅瞅,也能安心休息片刻。
她扒拉开被子,坐了起来,小破床倒是蛮懂事的没发出声音,只是她瞧着离地三千丈的短爪,无语凝噎。
床的高度对于一只小貔貅来说是高了些,庄意映托着腮,有些发愁。她直接跳下来也不是不行,只是不知小貔貅身手如何,稳稳到实地是最好,摔个四脚朝天也不是不能接受,怕就怕因为四爪短小,骨碌着滚下去,一个偏离,直接滚到了床下,和那黑影狭路相逢可怎好。
她的黑眼珠转了一轮,略一思索,抓住枕头拽过来踩到脚底下,半坐在上面,小屁股一拱,抓紧枕头两边,从床上“飞”了下来。
庄意映想的是蛮好,有枕头托着,摔也摔不大疼,也不会滚到床下,落地也能减少不少动静,简直十全。只是她忘记了小貔貅爪子上的小倒钩,枕头用的料子软,可禁不住她这么用力拽着。
白绒羽纷纷扬扬的落下,糊了庄意映一脸,她“呸呸呸”的吐掉不老实往嘴里钻的白绒羽,从惨遭开膛破肚的枕头上走下来,用两只小前爪把地上的白绒羽随便拢了拢塞回枕头里,算是收拾残局了。
庄意映转身走近床下,她倒是要瞧瞧,这是个什么东西!
“喀嚓。”
她退后半步,隐约能瞧见有个身影缩成一团藏在床底,看身量,似乎是个孩童。
莫不是什么“阴童”吧?
庄意映下意识的弓起背部,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声音。
“欸?这儿怎么会有貔貅?好可爱啊!”听这声音清脆,应是个女孩子。庄意映蹙起眉头,她绝不可能是息氏的孩童,息氏家规极严苛,男修与女修的住处离得远远的。而且她还嗅到一股淡淡的阴寒之气,这小女孩必定是个邪物,也不知怎么竟能混进渭渠君的住处里来!
一只细白的小手伸了出来,手里握着个橘黄色的圆物,那女孩问道:“喏,你要吃柿子吗?”
庄意映瞧着那缺了一口的脆柿,刚刚的“喀嚓”声应该就是这儿来的了,她摇了摇头。
那声音蓦地拔高,带着欣喜,“你能瞧见我?”她把柿子又递了递,“挺甜的,你尝尝嘛。”
庄意映又摇了摇头。
小女孩似乎是叹了口气,把手收了回去,而后床下便发出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她又伸出手,这回递出的是个完整的脆柿子。
“嘿嘿,你刚刚肯定是在嫌弃我咬了一口的对不对?还好我还有很多!你吃这个,特别甜,我刚摘的,新鲜着呢!”
果项广平,萼片上卷,的确品相极好,庄意映瞧着女孩子脏兮兮的袖口,面色肃然。脆柿子大多在霜降之后才成熟,现在也不过惊蛰刚过的时日。
那女孩子见小貔貅缩着脑袋犹犹豫豫的模样,笑着又递出两颗道:“别含羞,你吃嘛,有很多呢,不够的话等会儿我再摘与你!”
她等了半天没见回应,便用胳膊肘撑着地爬将了出来,把黄灿灿的脆柿往小貔貅怀里一塞,抓着她刚刚啃了一口的柿子接着大口大口的嚼了起来,边吃边道:“哎呀,真好吃,甘美多汁,汁甜肉脆,回味无穷!”她夸张的咽下去,用余光偷瞄着小貔貅。
庄意映则完全没在意她故意馋人的动作,庄意映愣怔的瞧着女孩的脏兮兮沾满泥污的红衣、卷起一半的裤腿、凌乱的还带着一两根草芥的黑发和那笑得明媚的眉黛青颦,耳边如金鼓连天震。
这、这、这分明就是她的样貌!
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女孩子却丝毫不觉庄意映的异样,她眉眼弯弯,抱起小貔貅,掰开一颗柿子喂到小貔貅嘴边,喃喃道:“小貔貅,你怎么来到这里了啊?你也是被困到这里了吗?”
她坐在地上,金黄的脆柿子散落一地,脚边便是那块可怜的枕头,她从枕头边捡起一根白绒羽在两指之间把玩着,嘟着嘴道:“哎,阿姐一定急死了,我不过是出来摘些柿子吃,回来时推开门却进了这里,便再也出不去了。再过些时日就是阿姐的生辰,错过了阿姐的生辰,阿娘非骂死我不可!”
她低头用羽毛轻轻搔弄着小貔貅的鼻尖,惹得了一个打喷嚏,她低声道:“小貔貅,你有没有兄弟姐妹呀?”
庄意映觉着自个儿的后背上冒了不少白毛汗,她觉出来了,这就是自己,是那场大火前的自己!那时她还小,贪玩出去摘柿子吃,谁知柿子里被人藏了东西。有人早就算到她见柿子成熟会忍不住去摘、早就算到她会舍不得吃会把那些柿子尽数留着,早就算到她会把柿子送给阿姐做生辰礼!若不是她,阿姐的容貌也不会、也不会……
若是她当年真如这一般被困住就好了!真的自己先把柿子吃掉就好了!
庄意映从她的怀中跳下,定定的望着她。
这样貌庄意映熟悉的很,阴寒之气熟悉的很,什么都熟悉的很!
虽勾起了她不愿回忆的往事,不过也算是得来全不费工夫,这红衣小女孩,正是她遗失魂魄的一部分!
听她的意思,似乎被困在这里有一段时日了,为什么息衍没有发现?或是……故意没有“发现”?
他救她,又瞒她,究竟是想做什么?
庄意映闭上眼,融魂之术万变不离其宗,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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