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出去的水不好收回,他为难了自己这个做娘亲的,总得给她寻个台阶下。
所以在皇帝开口之前,他便扬声道:“母皇,沈编修固然好,但已有正夫,儿臣是您的儿子,自是不屑于做他人妾侍,您若是真为儿子着想,且收回前言。沈大人和正君情深,也莫难为他们。”
皇帝顺着他给的台阶下:“罢了,你都这么说了,倒显得母皇不通人情乱点鸳鸯了。”
她看了眼沈孟,摆摆手道:“你下去罢,权当孤先前的提议未曾说过。”大臣们不会乐意见到一个轻易反悔的皇帝,但若是为了子嗣。她这一片慈爱之心无可指摘。
实际上,百姓们也会乐意皇帝更有温情一点,毕竟虎毒不食子,若是皇帝太过冷酷无情,她们也要担心自己的脑袋。
在场的都是些聪明人,嘴巴牢得很。既然皇帝说要大家忘了,那看起来有些搞笑的赐婚,也没有人敢传出去。毕竟皇家的事情,多说了可是要掉脑袋的。
宴会又很快和乐起来,这小小的插曲看起来是被人轻易忘了,但事后,该惦记这事情的,一个都忘不掉。
等着回了自己的宫殿,皇帝收敛了先前在宴会上的笑意,脸色阴沉沉的,目光恍若能够吞噬人的猛虎,愣是教伺候她的宫人都不敢抬头直视天颜。
察觉皇帝心情不好,贴身伺候的太监呼吸都小心翼翼几分,端茶倒水更是一点都不敢大意,生怕犯了什么毛病被皇帝责罚。
在大皇女从她这领了赐婚的圣旨去后,皇帝突然就出声问一直贴身伺候她的女官:“来福,你说,那沈孟又什么好的,怎么值得我儿这般?”
皇帝自然是看自家孩子好的,更何况薛宁还是她最爱的一个。别人娶了她的宝贝儿子,就该呵护宝贝般的捧着,能够娶薛宁就是天大的福气了。这沈孟被她的儿子看上还不知道珍惜这份福气,居然还敢违抗她的旨意。
若不是薛宁拦着,她铁定把这个眼睛瞎的女人给下到天牢里去,偏生薛宁还这么喜欢她,宁愿委屈他自己,也不肯让她受到伤害。
来福愣了一下,笑道:“老奴也不是很懂这些,但是奴年轻的时候,也曾喜欢过一个人,那个时候奴觉得,喜欢一个人,哪里有那么多理由呢。”
她混浊的眼里浮现出怀念的神色,整个人的气息都变得柔软许多:“殿下随了贵君,一样是个痴情人,自然是舍不得喜欢的人受到伤害了。当年的莲贵君不也是这个样子,您和他相遇的时候,他也不是为了权势才喜欢您的。”
说到死去的莲贵君,皇帝的眼神也柔软起来,她当年和心爱的人认识的时候,她还是个半点都不受宠的皇女,宫里的人都是见风使舵的人精,因为不受宠,她受了不少欺负,但他还是只对她一个人好。
后来她为了稳固皇位,只能立了他人做君后,后来好不容易把君后熬死了,能够立她心爱的莲儿了,她和他的孩子却出了事情,搞得她的莲儿病怏怏的。
立后出了册封外,还是需要大典的,当时那个情况,她哪里能够去折腾病得几乎去了半条命的心上人,也不敢拿那些后宫琐事烦他,便找了现在的旁贵君暂时打理宫中事务。
只是后来,她们的孩子薛宁找回来了,她的莲儿也被残忍的老天爷给带走了。思及此,她长长地吐了口气:“阿宁就是随了他的爹亲,太心软痴情了些。”
她是希望自个的心上人对自己痴情的,越痴情越好。但是作为一个娘亲,她却是不乐意见得自己的儿子对女人太过痴情了,毕竟爱得深容易吃亏,而且他爱什么人不好,偏偏爱一个已经有了正君还对他一点意思都没有的女人。
她招了来福过来,示意她听自己的吩咐。
后者听得认真,听完面上有几分犹疑:“这不好吧,您先前还答应了宁殿下他不对沈孟做些什么的。”
皇帝的脸上蒙了一层黑雾:“皇儿心软,自然是舍不得。可他要是像他爹亲,怕是这辈子都没办法喜欢旁人了,我这个做娘的难道要看着他孤苦一辈子。”
比起臣子,当然还是她最心爱的儿子重要些:“你切看着吧,等他风风光光地嫁给了自己的心上人,他自然会感激我这个做母皇的。”
在家里头把被子铺开的梁珏打了个哆嗦,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有些冷。他把灌满了滚烫的水的汤婆子往怀里头塞了塞,翻了翻铺子的掌柜送来的账本,又看了看窗外,默默地算着沈孟回来的时间。
等着离开了宴会的场地,沈孟便径直往外走,无视那些或是同情或是探究的复杂目光,也不和其他人多做交流,一心只打算早点回家的样子。
不过在上自家马车之前,她被人给拦住了。做这拦路虎的不是别人,真是先前在朝堂上莽撞发言的梁荣。
她只拦着她不让走,但却一声不吭。
沈孟在冷风中站了一会,实在是觉得冷,只好率先打破沉默:“你寻我有什么事情,要说的话就快说吧。天冷,家中还有夫郎等着我回去。”
她的语气淡淡,可能是因为梁荣上辈子和她就一直没有特别融洽相处过的时候,这一世她和她还是没办法怎么相处好,冲着梁珏的面子,她也是勉强愿意和她待在一个地方。
但是那是在有梁珏在的前提下,梁珏不在的地方,她并不是很想给这个大姑子好脸色看。
梁荣纠结了老半天,到底还是问出了口:“你方才在朝堂上,为什么要拒绝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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