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息一声:“说到底,我高家曾是镇国公主幕僚,他刘易尧更是镇国公主的养子,我们的思考方式都逃不过慕容康平的那套模式。刘易尧倒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长安都不在他的手里,就敢跳出来说定都长安了,到让我们变得十分被动。”
高广寻:“那现在却也不能就贸然西迁洛阳,国库空虚不说,洛阳和长安遥相对,我们手中能完全掌控的兵力,并不比刘易尧的多。”
高大臣沉默了一会儿。
高太后开口了:“叔父,河西虎狼之师,不得不防。但事情并不是那么可怕。汉高祖定都长安,到了光武时改迁的洛阳,比较下来,长安做汉都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洛阳的年代还稍微近一些。长安虽然说是风水宝地,可如今这么些年过去,早已破败不堪了,远不比洛阳来的重要。他们定都长安,想要争取汉人的支持,但如今河洛才是汉人聚集的地方。我们虽然暂时迁不了都,但总可以把洛阳控制起来,另外在龙都这边恢复汉人的势力,到时候可要看看,那些汉室豪强,究竟是想要跟着他那个半拉子匈奴,还是要随我们正统汉人。”
高大臣和高广寻的目光便都落到了她的身上。
帝国的重担落在她的肩头,使得她比起之前做淑妃时千娇百媚的样子,一下子苍老了许多,但她的眸中更加沉静了。
“刘易尧肯定也是更加属意洛阳的,但他不敢贸然往那么东的地方来,因为他吃不准沿途多少人会支持他,只能先啃到长安,再做打算。比较麻烦的是并州,太原的太守本来是冯后的人,替冯家做了不少勾当。咱们两个与冯家都是巨仇,不知道那太原的抬手最后会倒戈何处。”
高广寻说:“不若先下手为强,东边的几个州府全都撤换一轮。”
高大臣却说:“时间仓促,何况那些州府势力同当地豪强盘根错节,很容易牵一发动全身。”
“叔父说得不错。”高太后道,“但那些地方豪强多是汉人,晓之以理,总会更加偏向我们一些。那些胡人的太守,总归也要顾及到地头蛇的。”她从案几上积压的奏折之中抽出一张,摊开来道,“当年光武中兴之后,洛阳靠着扩建太学,吸引了举国士子,如今倒是可以效仿此举,将外地的汉士引入,这样一来,朝中的胡汉比例才能逆转,龙都成为第二个洛阳也指日可待。当初洛阳太学最大规模可达到三万余人,龙都比洛□□产虽然匮乏了些,但也未必不能达到这样的规模。”
“如今我们同刘易尧的争抢,就是对汉士的争抢,谁得到更多汉人的支持,谁才能坐稳。他管咱们叫伪燕,我倒要看看,哪个才是真正的伪!”她将那本奏折拍在了案几之上。
扩建太学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龙都的大街小巷。
同燕南、蔚秀、甚至水木书院不同,太学作为皇家书院,生徒相当于一只脚踏入了官场——虽然大多数都是闲职,可到底还是吃皇粮的。这么多年来龙都的太学生几乎全都是汉士高门子弟,人数不多,且基本是水木书院出身,民间有云,数数水木书院今年又进了几个学生,就晓得明年中书监又要多几个令吏。可见水木书院之地位。
今年太学一扩招,大家算了算除去水木书院的学生,还能有不少生徒位置的空余,当下便有许多人蠢蠢欲动起来。首当其冲的就是刚刚成立不到一年的蔚秀园。
蔚秀园虽然是个小书院,但由于书院院正是燕南大儒徐绍幼弟,兼有睿王烈、睿王妃徐氏等诸多隐世高人时常出没讲习,再加上此前招生的时候大张旗鼓地办考试,如今在龙都中也算有了点名气了。
午休时分,生徒们正围着那块“碧水江汀”的影壁讨论今日的文章,不知有谁提起来说今年太学选拔扩招了。当下便有自负的学生表示要去考:“今年水木没有多少人,咱们蔚秀的弟子,徐先生纵的门生,不一定比那些水木出来的官家子弟差,说不准剩下的那些名额能让咱们包圆儿。”
“听说这次向全国招了,就算是燕南的也能来考,那还真说不准谁能进了。咱们才学了这么点时日。”
“比不过燕南的,也比水木的那些天天好吃懒做,顶着个姓氏混日子的好吧。之前太学就只招水木的学生,自然是水木包场了,现在扩招,还不是大家全都拉在一块儿,谁有本事谁上啊?”
便有人踢了踢蹲在墙角啃玉米的一个学生:“十一郎,你去不去试试?你的学问我看比那些水木的郎君们好不少了,怎么也得评个上三品吧?”
贺士将自己手里的玉米尾巴咔咔咔滚着啃干净了,拍了拍手,毫不在意形象地抹了把嘴:“那试试呗。我一个寒门,能评上三品,祖坟都要冒青烟。”
有一个显然是胡人长相的生徒道:“我也去试试,你说我一个胡姓,评个汉人的品级,也挺给我老子长脸的,对吧?”
当下立刻又有几个自诩学问不错的胡人学生表示也要参加太学的选拔。
“那你们先去试试看呗,坐江山的是胡人皇帝,你们好歹也都算是胡人中的大贵族,平行过来看,按照汉人的说法肯定也是上三品的。”贺士眼皮子也不抬。
下头几个出身不错的胡人学生一听,觉得很有道理。
胡汉选官的方式说不太一样,却也大同小异。汉人按九品中正,看家世看品德看学问,挑出来的都是文官;那胡人也看家世看武功看忠诚,挑出来的就是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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