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上没说什么,但笑得合不拢嘴呢,以前是她眼皮子浅了,只看到李雪梅考上大学就要和陆明离婚,和陆明爸打了架她才想明白了,李雪梅真考上大学,小明就是大学生的孩子了,走哪儿别人都会高看他眼,将来不愁找不到媳妇,谁知还没到近前,就听到问陆德文的话,不回来那还了得,陆明和小明怎么办?
越想越不对劲,连着看李雪梅又不顺眼起来,尤其她手里的信封,怎么看怎么想把它撕了,估计自己的眼神太怨毒,李雪梅若有所思望了过来,刘云芳赶紧收起笑,哼哼两句,装作不感兴趣的样子走了。
李雪梅和陆红英填的都是首都师范学校,两人的专业也相同,陆德文和陆明文两人的学校相同,专业不同,而另外两个考上大学是知青,不是首都的学校,但也够高兴的了,连陆建国都比平常好说话,开玩笑要。
要知道,去年参加高考的很多是下乡知青,或者教师,工人,陆德文他们以农民的身份参加,真的是少之又少,薛花花也不扭捏,让陆建国借几张桌子,就在猪场煮大锅饭给大家吃,她做人大方,决定好了就让陆红英回家背粮食,顺便把过年没吃的猪头带过来。
村里住着几十户人家,家家人都不少,哪儿好意思只吃薛花花的,都喊家里的老大回家拿粮食,薛花花出多的,他们出少的,正好今年的猪还没抱回来,有锅给他们煮饭。
女人们帮着洗菜煮饭,男人们挨家挨户抬桌子搬凳子,几乎整个生产队的人都出动了,猪头是生产队奖励她的,薛花花拿它炖了锅汤,炖了点晒干的竹笋,菌子,最后再煮粉条,而其他人送来的菜,能炒的就炒,不能炒的就煮,除了调味用得多点,其他都还好。
饶是这样,猪场内外也摆了满满当当的40多桌,从中午忙到晚上,整个生产队的人都出动才集体吃上了晚饭,明天要干活,谁都没喝酒,就围着桌子聊天,聊以前的生活,聊家里的孩子,聊自己老了后,孩子们则到处躲躲藏藏的玩游戏,这顿饭,直到半夜才算结束,碍于时间太多,好多人直接在猪场睡的,桌椅板凳都没收拾。
回到家里,东东趴在陆德文肩上睡得打呼了,薛花花围着灶台转了半天,累得够呛,甩了甩酸疼的手,让他们倒壶里的开水洗脸洗脚,什么事明天再说,陆德文把东东抱进房间,出来听薛花花和赵彩芝说话,薛花花说,“德文考上大学了,怎么也该和你爸妈说声,你看哪天叫德文跟你回去看看,他们不在的话就和队上的打声招呼。”
“不用了吧。”赵彩芝有些迟疑,不太想和娘家的人来往,不是她嫌贫爱富,而是心凉了,告诉他们又怎样,还不是开口闭口喊穷问你要粮食。
薛花花不强迫她,“那就和你两个妹子说声吧,别让人家觉得咱看不起人。”薛花花见过赵彩芝的两个妹妹,都是老实人,不喜欢占人便宜,回回来都给西西和东东捎东西,自己遇到困难却不怎么开口。
赵彩芝点了点头,又和薛花花说,“妈,我不想考大学了,以我的水平肯定考不上,还浪费时间。”
薛花花愣了下,回头看陆德文也在,没说其他,“等德文他们读大学了再说。”她明白,赵彩芝是不想她太累了,今天村里就有人说,全部出去读大学,她要干活,还要带孩子,真有人欺负到头上连个帮忙的人都没有,其实,哪儿有那么严重,猪场的活她已经做惯了,而西西和东东不是听不进去话的人,全家人再辛苦几年,几年后就轻松了,见陆德文杵在那不知道干啥,薛花花瞪他,“怎么着,要我给你端洗脸水是不是啊,你是考上大学了,但你要知道,没有彩芝帮你分担活,你哪儿有时间读书……”
陆德文连连点头,不敢反驳。
录取通知书是收到了,接下来还要准备很多材料,薛花花没插手,让他们自己忙活的,她则抓紧时间给他们做布鞋,总不能让他们穿草鞋去大学,为了做鞋子,她把自己还能穿的衣服都剪了,特地去公社买了新布料,陆德文和陆明文是黑色灯草绒布鞋,陆红英的是小碎花,买布料时她多买了点,等有空了也给赵彩芝做双。
学费和住宿费不用家里出,薛花花没去过大学,需要什么也不知道,她问李雪梅,李雪梅跟着摇头,最后两人还是写信问的罗梦莹,脸盆,毛巾,被褥,搪瓷缸,四样就行了,家里的被褥都是旧的,且旧得颜色发黄发黑,薛花花挑了三床最好的出来,买新被套套上……
尽管条件不好,薛花花还是尽力给他们准备的好的,比起他们,李雪梅的行李要多些,4人的东西满满当当装了4个箩筐,陆德文和陆明文挑着正好,别看她们走得风风光光,陆明家里是吵了架的,刘云芳不肯放李雪梅走,除非让陆明跟着去,否则李雪梅跟人跑了怎么办,刘云芳是真的不管了,天天坐在院坝外的石墩子上骂李雪梅,语言粗俗,难以入耳,小明听不懂,但知道不是好话,捡石头砸刘云芳,祖孙两关系是彻底僵了,见着她小明也不打招呼了,扭头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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